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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佛儿回答得倒也爽利,她说:“是,但佛儿现在没法舞给陛下看。”
“哦?这是何故?”
“佛儿手中无剑,满堂神兵利器,能入我眼的亦寥寥无几,只怕陛下不肯恩赏。”
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口气,席间喧闹骤然停了,满场鸦雀无声里,却听隆康帝一反常态地拊掌笑道:“好,好女子!你只说相中了哪一把,朕无有不赏!”
当那女子转过身来,在场庆元年间的老臣皆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封璘也明白了隆康帝情不自禁的失态是何缘故。
“你的安排?”封璘偏了脸问。
身畔久无回答,封璘转过头,却见若木基冷漠之下似有出离的愤怒在燃烧,眼神陡然变得矛盾而痛苦。那模样封璘觉得熟悉,他只在他们遭逢劲敌时看见过,这让封璘不禁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就好像若木基不是在极力压抑某种情感。
而是和寓居在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负隅顽抗。
白佛儿款走两步,纤纤玉指往前一戳,清脆声若黄鹂啼啭:“世传七星刃起如雷霆万钧,收比江海凝光,驻守西关时一剑曾挡百万师。佛儿慕名久矣,今日便请老将军割爱,借与佛儿一舞以娱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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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沧浪扬起眉梢,在莺歌燕语的环绕里显得十分自若,“七星刃为大晏斩杀了多少宵小的性命,如今却要被仇敌拿在手里随意亵玩,老将军是个什么傲性,他怎么肯!”
相比之下,封璘的姿态与他的脸色一般僵硬,想起王正宣颤得拿不住酒杯的手,凝重地道:“正是这样。如若圣人松口应了羌戎共治西关的条件,不仅给大晏埋下了隐患,对于王家军而言,也是奇耻大辱。可要是不答应,南洋那边——先生带我来这里做甚?”
“紧张多日,带你来松松弦。别告诉为师,你连青楼重地都是第一回 踏足。”沧浪接了花魁抛来的绿萝枝,撷在鼻端嗅了嗅,眼波流转:“纯情呢,小殿下。”
封璘的脸色更加难看。
沧浪袖了绿萝枝,蹬掉木屐,就这样着着净袜往前走,“与羌人的和谈必须到此为止,不能再深入。否则远的不说,眼前老子吃瘪,王小将军在南洋抗倭也不能安心。内阁是什么态度?”
封璘道:“胡静斋的入狱让内阁大失所望,他是金瓯之策的首倡者,受到如此对待,难保不会让阁臣揣测圣意有变。从和谈到今日,不断有绥靖的风声传出来,这样下去只怕就要变成朝堂的‘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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