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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电话里听你的声音有些惶恐和委屈,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南鸢明白了。
这个男人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好像只表达了自己有些累不想走路的意思,然后报了地址让他来接人。
就这么一两句话,他是怎么听出惶恐无助和委屈的?
韩骆擎不去当编剧,有点儿可惜啊。
旁边的男人确定她没什么事之后,一把将地上的背包提了起来,“上车。”
南鸢坐在后座上,鼻子动了动,问:“烟味儿很重,刚才在麻将馆?”
韩骆擎虽然爱抽烟,但他自制力好,一天不会抽太多,所以身上烟味儿不算重,尚在南鸢可以接受的程度以内。
如果出现身上烟味儿太重的情况,通常是因为他去麻将馆镇场子了。
“知道你嫌弃这味儿,但我走得急,没顾上换衣服。回去我就冲澡。”韩骆擎啧了一声,嘀咕道:“真麻烦。”
南鸢立马接了话:“你往后推推,浴室我要先用。路上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嘿哟,那是我浴室还是你浴室,你说你先,就你先……”
刺青店里的这个点儿,江随东和凉左不接生意,两人回去时,这两人正一人躺一张床上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听到响动,江随东困难地睁开眼扫了眼,一见是自己人,闭上眼又继续睡,嘴上还嘀咕了几声。
“韩骆擎,你这刺青店是不是生意不太好?”南鸢问。
江随东并不是全天工作,店里也就他一个正儿经的纹身师。
“旺季一个月五六万,淡季两三万,是不算挣钱,不过我开刺青店是因为兴趣,挣多少钱不重要。”韩骆擎的表情跟他的语气一样无所谓。
南鸢心道:还可以,比她想的挣钱,她以为一个月就几千块。
在这条腐朽糜烂的老巷里,能坚持一件感兴趣的事情这么久,其实很难得。
虚度光阴的感觉很糟糕。
韩骆擎有时候坐在麻将馆里,听着周围吵吵嚷嚷的笑闹声,自己这一生仿佛一眼就看到了头。
几十年之后,他还是坐在这里,只是面容老去,年华不再。
他从年轻的混混,变成了一个老混混。
这一辈子,他碌碌无为,在这个世界上,渺小的他留不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等他死后,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这种事情不能细想,想多了就会让他焦躁不安。
只有当他沉浸在创作之中,他的内心才会得到片刻的宁静,所以有时候,他会将自己关在画室,一关就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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