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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她在心里问自己夏家人到底算什么?
除了陶予之外,她从小便没有倚靠。
在陶萄的真实身份被发掘之后,回到夏家,父母对陶萄没有一点温情可言,几个哥哥像宠爱亲生妹妹一样宠爱夏启月,而她坐在餐桌上的最角落里,还没学会刀叉的用法,手法笨拙,引来的只是所谓的家人们的冷眼相对。她一副穷酸相,在夏启月的对比下,像一只在泥潭里的扑腾着却永远也没办法变身的丑小鸭。
她理解他们比起她更喜欢夏启月,可她不理解的是他们因为她的糟糕从没把她当成真正的亲人,却又要接她回去。
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陶萄无比同意命运决定性格这个结论。
然而作为亲人,冷眼旁观,在她死后也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夏家人,真的配成为她的亲人吗?
亲人会在看她抑郁得快要死掉的时候,都吝惜伸出手拉她一把么?
他们配么?
不配。
陶萄自己回答自己。
当然,尽管这么想,陶萄却并不会很傻的告诉自己远离夏家人,远离夏启月。
所谓的远离世俗的泥潭、过好自己的生活都是狗屁。
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便小了。这种话是说给高考生听的,在语文写作的部分,高考生可以合理引用原句升华主题。
除此之外,都是狗屁。
墙角的花,如果不能脱离这方天地,哪怕再漂亮,它也只是一朵野花。
就像她会摄影,审美意趣天生不同于一般人,然而只把作品保存在相机里,别人永远不知道她叫陶萄。
她知道,在不久的以后,夏家的人就会找上她,她会重新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她如今已经有可以不依附夏家的强大底气了,然而她依旧会回夏家。
陶萄并不会因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而清心寡欲,就算是现在,想到自己上辈子那压抑到极点的经历,陶萄依然感到愤怒。
她没有努力,消沉度日,的确是她的错,可是所有的旁观者,那些明里暗里向她投递敌意的人,都有罪。
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回去?
夏启月凭什么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享其成?
夏家的人欠她的,她要还回去。
回去,把一切都玩得人仰马翻再走。因为她不是什么真善美的人。
因为曾经她感受到的痛,真的很痛。
她不要那些人这辈子如此乐哉地独善其身。
他们和徐意和徐填不一样,徐意和徐填是过眼云烟,然而夏家人,陶萄做不到这么平静地放下,或者说放过。
这个执念,这个让她一想便身体紧绷的夏家,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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