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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敌视、憎恶。

又是这样。

楼画手有些微颤抖。

“你们两个让开。”

对面,莲垚皱着眉,推开了那两个人。

她抬眸看着楼画。

那孩子,身量早就比她高了。

她看他,都得抬眼了。

“是我对不起你,要怎样做,都随你。”

莲垚慢慢往前走着,一步步靠近楼画:

“之前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我不该抛弃你,对不起。”

楼画红色的眼瞳中映出她的身影。

她眸色淡然,定定地望着他,像是无声的逼迫。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又要逼他。

楼画微微皱起眉,对着莲垚,手里的刀举起又落下,终是没有下得去手。

他从莲垚身边擦肩而过,直直走开了。

他只在经过时留下一句:

“你做的桃花酥,真的很难吃。”

楼画耳边再次浮上了那些谩骂的声音。

他很怕,空旷的地方让他很没安全感。他需要一个能保护他的地方。

楼画在山林里快步走着,变成小跑,又变成狂奔。

他不知道该去哪,最后,他找见了一颗巨树,这就像当年一样,钻进了树洞里。

树洞里很黑,很狭小,但能给够他安全感。

楼画缩在里面,捂着耳朵,但隔绝不了那些烦人的声音。

他好像在晋城,躲在君奈云身后,被数百人指点谩骂。

又好像在抚川城,被一个人丢在喧闹的人群里找不见出路。

楼画像是被按在了水里,窒息感包裹着他,让他喘不上气。

为什么。

楼画心里全是这三个字,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为什么。

好想死。

死了就不用忍受这些了。

在他刚得病那一会儿,他发病的频率并不高,症状也并不严重。

后来他遇见了九婴,九婴给他的药他有时候能吐掉,但更多时候他找不见机会,只能那样咽下去。

一月一次,半月一次,七日一次,最严重的时候,他一天从早到晚都被这样被埋在绝望的深渊里。

但那时他知道自己还有事没有做,他不能死。

可现在,他要做的事似乎都做完了。

相柳和九婴解决了,父母也找见了。

没人需要他了。

至于秦东意,他带给秦东意的只有伤害,他没了他才更好过一点。

没人需要他。

就像那些声音说的,他是个祸害,他没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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