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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画走过去,坐上窗台,腿搭在窗户外面。

现在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片死气的黑青色废墟。

街道上的薄雾还未散,抬头看去,天空倒是晴朗。

深色天幕挂着万千星辰,银河悬在空中,是一番不错的景致。

楼画看了一会儿,闲着没事,就把自己头发上的红绳取了下来。

青丝没了束缚,如瀑般洒在他素白色的衣衫上。楼画随手梳了两下,又似想起什么,于是把手里的红绳举给一旁的秦东意:

“师兄,帮我绑头发。”

秦东意没说什么,接过红绳后便拢了拢他的长发。

楼画平日里喜欢把头发松松地绑在肩侧,心情好了就多编几根辫子,总也没个正形。

但秦东意梳得认真,他也向来是个认真的人。

他把楼画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又用红绳绑上。做这些的时候,他总觉得手里这根红绳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夜风拂过,带起楼画额前的碎发。

他摸摸秦东意给他绑的头发,笑着回眸问:

“好看吗?”

他笑起来时,眼里盛着万千星光,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明朗的少年。

秦东意有一瞬的失神。

二人对视片刻。

晋城的夜很安静,跟当年全然不同。

“天干物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男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楼画微微皱眉,目光一凛,向声音来处看去。

薄雾掩映间,他看见街上似乎有盏灯在晃晃悠悠地移动。

“小心火烛——”

打更的人喊出了下半句。

隔壁的元镜显然也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他把窗户一把推开,探头望去,抬眼时刚好跟坐在窗边的楼画打了个照面。

楼画弯起眼睛笑眯眯冲他晃晃手算作打招呼,随后他就当着元镜的面,直直从五楼跳了下去。

即使知道大家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人,但这种情况还是令元镜一愣。

下一瞬,坠落半空的楼画身后生出一双白色羽翼,带着他稳稳落地。

元镜看着那双翅膀,人有些恍神。

随后,他一把抱住常楹,也跟了上去。

楼画追逐着灯光而去,那团光亮在他眼前越来越大,最终,他拨开雾气,停在了一男子身前。

那男人穿着一身浅色衣衫,但身上大部分都被血染成了近似于黑的深红。

同样的,他半张脸上也都是血迹,另外半张脸森白枯瘦,眼窝深深凹陷,嘴唇也一片青紫,怎么看都不像个活人了。

秦东意此时赶到,他看着眼前的人,也皱紧了眉。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眼前有人,因此没再往前走。他定定地站在楼画眼前,半晌,嘶哑着嗓子拖出一句:

“天干物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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