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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见状倒也不觉得惋惜,四下里打量一遍,视线便落到了不远处的柴堆上。
她拖拽着尸体丢到柴堆旁,又将柴堆周遭一圈儿的野草拔掉往尸体上一丢,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之后,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她方才拔出来堆成一座小山的野草。
正是深秋时节,天干物燥,一簇小火苗短暂的跳跃了几下,就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忽的一下猛烈燃烧起来。
萧绰眯着眼睛看了几瞬,确定火势不会中途熄灭,仔细观察过周遭环境之后,绕一个大圈儿,往原主栖身的住所去了。
萧宁宁的母亲早已经去世,此时便只有她一人居住在老屋中,房舍破败,摆设陈旧,一派凄清之像,堂堂相府嫡女,过得连乡野财主家的女儿都不如。
倘若萧丞相仅仅只是宠妾灭妻的话,萧宁宁倒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渣爹不管女儿,好歹还有外家呢!
糟糕的是外祖家先于萧宁宁母女俩遭难,甚至于那场灭门大祸本身也是渣爹连同小妾的娘家联手构陷导致。
渣爹身处朝堂之上,到底还要些脸面,前脚把岳家搞得灭门,后脚便厚不下脸皮来除掉结发妻子,便自觉“通情达理”的示意原配妻子吕氏此后不要再以萧家主母的身份执掌中馈、出门见客,老老实实呆在佛堂里念经,府里自然少不了她和她的女儿一口饭吃。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吕氏又怎么肯继续栖身在灭门仇人家中,受妾侍钳制羞辱,任人宰割?
当下便留了一封和离书,带着女儿离开了京师平城,往吕氏一族的老家来居住。
吕氏一族在此地也算是大族,枝繁叶茂,大宗那一支被诬陷谋逆,满门抄斩,小宗却不曾遭受牵连。
吕氏作为获罪被满门抄斩的大宗家女儿,孤儿寡母来到此地,自然是不受欢迎的,只是她也狠得下心来,将带回来的嫁妆几乎尽数分给族里,打通了族内关系,成功换得了一处栖身之地,剩下的则悄悄隐藏起来,母女俩留着安身立命,以防不测。
至亲父母已经去了,娘家没人能够给她们撑腰,至于前夫萧家,不来找茬生事就很好了,哪能来给她们撑场子?
吕氏知道自己和女儿两个弱女子想要平安度日,便不能露财,故而即便身上还留着压箱底的三万两银子,也不敢显露出来,带着女儿一日日过得清贫,买了几十亩地租出去收租子,自己还带着女儿在家做绣活儿赚钱。
一个月两个月如此也就罢了,几年过去仍旧还是如此,周遭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就死了心——看样子真是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
萧绰看了眼破败的家,再看一眼供桌上拜访的牌位,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她却没急着做饭,先将榔头上残留的些微血迹冲洗干净,再三擦拭之后,放置回了原处,这才往厨房去张罗吃的。
锅里边有早晨吃剩下的粥,旁边瓦罐里有腌制好的咸菜,她用碟子盛了些许出来,填饱肚子之后,便揣上笸箩里的鞋样子往三房婶子家那边儿去了。
三婶子没念过书,倒生就一双巧手,花样画得极其精致,十里八乡的人都愿意找她描样子,之前萧宁宁也时常过去。
更巧合的一点是,三婶子家所在的方向,正与起火的柴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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