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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威远侯想不通啊!
他要是能想明白,就不至于活了几十年还是个六品官了——说起来,这个六品官还是先帝为了儿子的脸面吩咐底下人给提上去的,本来他只是个七品芝麻官的。
皇子年幼的时候养在宫里,威远侯见不着,等到皇子成年开府,他马上就登门拜访去了。
皇帝上辈子大抵出生在印度,骨子里就镌刻着人分三六九等的基因,在宫里跟亲娘相依为命是因着母子之情,到了宫外拜会舅家去的也是皇后的母家承恩公府,哪里会登亲舅舅的门,只是他那时候毕竟不是天子,还得顾及脸面,听说自己那没出息的怨种舅舅来了,到底捏着鼻子前去招待。
威远侯也不会看脸色,巴巴的贴在那儿说个没完,再之后听闻李妃染病,宫里边儿张罗着给端王选个理家的侧妃,还毛遂自荐送自家女儿过去。
皇帝那时候已经相中了定襄王府的长女韩元嘉,听完威远侯说的话脸儿都绿了。
人家是镶了金的异姓王长女,嫁妆能摆满三条街,拔一根寒毛比你腰都粗,你个普信男有什么?
六品官位吗?
怎么好意思张嘴的?!
真是狠狠地无语了!
之后韩元嘉入了府,威远侯夫人还时不时的带着自家女儿过来,皇帝恨不能跟这群没出息的穷亲戚割席断交才好,自己不能出面,就交待韩元嘉把人打发走。
韩元嘉办事儿是真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撵了,威远侯府上丢了金龟婿,能不恨她吗?关上门在家对着定襄王府破口大骂。
再之后皇帝登基,韩元嘉成了贵妃,长乐郡主做了皇后,威远侯就更恨了——这荣耀原本该落在我家的啊!
皇帝咬着牙给了舅家一个侯爵,自觉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哪成想威远侯府贪心不足蛇吞象,打着天子舅家的旗号出去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皇帝倒是有心处置,又怕朝臣非议苛待舅家,几次板子高高举起、低低落下,倒叫威远侯府愈发得意起来。
前段时间皇帝断断续续的病着,朝政委托在皇后手里,过了几天,皇后期期艾艾的瞧着他,有些胆怯的样子:“有御史弹劾威远侯,臣妾自作主张,蓝批赐了他二十板子,叫他在府上闭门思过……”
皇帝听得怔住:“你是怎么说的?”
皇后小心翼翼道:“臣妾在奏疏上用蓝批示下,说太祖皇帝立法与天下共之,皇子尚且不能违背,更何况是外戚?陛下仁孝,因先太后而屡屡宽宥,现下陛下卧病,臣妾代为执笔,下令惩处威远侯,若九泉之下太后娘娘见怪,日后臣妾到了地下,自去向她老人家请罪。”
皇帝:真是……
干得漂亮!
早看那个四等人首陀罗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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