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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在乎。

只要拦住一波儿,送到宣室殿去叫“皇后”知道,这就够了。

至于剩下的?

就叫他们出宫送信,让承恩公府鼓动京城驻军起兵勤王啊,这有什么好怕的?

根本毫无压力嘛!

要是承恩公府真的带人杀到了宫门口,那“陛下”也是时候该醒过来了,届时“陛下”亲自为皇后站台,说皇后没有不臣之心,杜家是社稷忠臣,再彻底追查淑妃暗中给罪人文氏送凶器的事情,承恩公府立时就会灰飞烟灭!

要是“陛下”跟“皇后”在这时候交换回去了——这跟前者有什么不同吗?

陛下亲眼所见、亲耳听闻,杜家绝无谋逆之心啊,一切一切都是叶家女惹出来的,勤王的士兵也是叶家人带进宫的,别怪我们,怪承恩公府去啊!

这才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庄静郡主听人回禀,道是太后差人往承恩公府报丧时,只是淡淡的弹了弹指甲:“把人拦下,仔细查阅一遍,看有没有夹带什么违禁的东西。再往寿康宫那儿去瞧瞧,好生照应着太后娘娘。”

侍从应声而去,很快就从中查出了太后的勤王手书,庄静郡主展开看了几眼,便交到近侍手中:“送到宣室殿去,交由皇后处置吧,这是内宫之事,我身为外臣之妻,岂得擅专!”

近侍领命而去。

……

皇帝此时已经传召了重新被起复的杜太尉、徐太傅,几位当朝大学士以及禁军的几名统领,如实告知他们今日宫中之变,言辞恳切,希望与他们携手并进,共度时艰。

杜太尉先前一直赋闲在家,且又是皇后之父,这等时候,实在不便言语。

徐太傅向来耿介,听皇帝讲完之后,告罪一声,便直言道:“敢问陛下近侍何在?”

待见了人之后,又向他们问起今日之事,听众人所言与皇帝陈述并无差异,终于颔首,目光四下里一扫,却忽的道:“先前在陛下身边侍奉的那个年轻内侍呢?”

最年长的内侍便道:“不敢有瞒太傅,吉春前几日被陛下差出去办差了。”

徐太傅听得挑眉,旁边吴大学士便适时的解释一句:“那日并州都督上疏将州中有人栽培出了新型麦种,产量甚丰,陛下听闻之后半信半疑,特令近侍往并州去查勘一二,老夫其时正在侧,故而知晓。”

徐太傅信得过吴大学士为人,点点头,再无疑虑。

……

太医们集思广益、再三斟酌之后,终于开了方子,煎出来送到御前服下,由太医令亲自操刀放血。

皇帝与诸位重臣守在一边,眼见着皇帝手指被划开,那血液却流通甚慢,色泽深黑,像是粘连在一起的桐油,一滴一滴缓缓落下。

皇帝坐在床头,痴痴地看着塌上人凝聚着黑气的面孔,心下五味俱全,悔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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