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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知道的还不如自己多,老汉忍不住问:“你是京城人么?”
望着呆若木鸡的宋赟,老汉有些扫兴。眼下水渠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四野皆是战后颓败之像,身旁这位并肩跟他躲在一起的活人,便多少显得有些亲切。
他指着宋赟塞回怀里的骨灰道:“你这是送人归根?”
“嗯。”宋赟进了怀州境内便遇上战事,一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回到老家小庄村,哪知村子已经夷为平地,只有昔日那条水渠还在,如今干到见底,倒是方便藏身。
宋赟蹲了大半日,有些腿麻,忘着满眼的断壁颓垣,竟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茫然。
“你家是那里的?”见大军走远,老汉索性双手超进袖子里,松了松筋骨闲话起来。
宋赟无奈的指了指身后,“就是这小庄村的...”
老汉朝不远处的废墟看了一眼,替宋赟惋惜,“唉。”
两人相顾无言,天也马上要黑,老汉肚子叫过之后干脆站了起来。宋赟吓得急忙拽他蹲下,“老人家,莫要起身!咱们躲的这个地方是两军交战处,危险!”
“哎呀人家都打胜了,刚才大军不都向北开拔上了!”老汉复又站了起来,左右张望道:“我都两天没吃了,这么下去要饿死。”
说罢他甩开宋赟的手,趁路上空旷,朝对面跑了出去。
“老人家!我这有饼...”宋赟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地面,喊了两声却不敢追过去。
不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宋赟吓得赶忙缩回水渠,捂着砰砰跳的胸口,抱紧母亲的骨灰。
一夜半梦半醒,天亮时宋赟又冷又饿。
老汉再没回来,水渠只剩自己一人,宋赟越来越待不住。等太阳完全升起后,他谨慎地冲上大路,犹豫片刻找了条宽敞大路走了过去。
走了半日,翻过一个不知何名的小镇,在镇外的观音庙里聚了血避难的人。
宋赟走了半日已然没了方向,总之不是驻军,人又多,便一头扎了进去。
打听一圈才知道,都是各地避难的百姓,被大军冲散后躲在这里的。
宋赟靠着观音殿外的柱子坐下,刚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饼,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孩童啼哭。
他转头向后,见到了一对祖孙。爷爷不停哄着怀里的孩子,喃喃道:“峰儿不哭~等爷爷腿好了,给你买糖吃的。”
宋赟目光下落,看到了老人血肉模糊的左腿。似乎是砸伤,也可能是炸伤。整个观音庙□□声一片,这种程度的伤连宋赟都不再惊叹。
倒是想起秋娘的儿子好像也叫这个两个字,宋赟又打量起那个孩子。
只见他左额头一片血污,眉眼之间落了条长长的疤,完全看不出有没有痣。
宋赟不免心中自嘲,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能在这荒山野庙里碰上秋娘的儿子?但孩子哭得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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