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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给祭酒大人送?”宋赟觉得自己脚都软了,“不可不可不可!我们祭酒大人最是刚正无私,你若给他送礼,反倒弄巧成拙。”
“刚正无私?!”潘春简直要被宋赟气懵,“你在国子监天天干到二更放班,他还刚正无私?宋修竹,你可真是个人才。”
说罢潘春拽着他再次来那家南北行,老板一见潘春又回来了,手中的鸡毛掸子登时就落了地。
潘春忙冲尹冬冬一挑眉,“你再去买棵参,就要跟刚才一样的。”
跨出祭酒府的大门,已是月上中天。
潘春先回了青安帮分舵,宋赟婉言拒绝尹冬冬相送,他想独自走回家,借月色好生缓缓这不可思议的一天。
自从踏进仕途的那一天,宋赟还从未与上司单独见过面。
他本以为像尚书和祭酒这种高官,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的。
可祭酒方才见到那棵假参后,再看自己的眼神就比在国子监里要柔和许多,甚至笑容也有点亲切。
多年努力拼命,到头来不如一棵假参?
宋赟不禁恍惚,游魂一样走进了家门口的巷子。
却见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手里拎着几个盒子,正仰头看着他家门头上挂着的那盏昏黄的灯笼。
“老师?”宋赟急忙走了过去。
“修竹回来了。”杜清放下手中的盒子,轻拍着宋赟的肩头,眼中映着灯笼的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闪耀。
“老师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宋赟拉起他的手进了屋。
杜清笑着跟了进去,“我看门口亮着灯笼,还以为你娘在家。”杜清将盒子放在桌上,环视一圈这间略显寒酸的宅子,四面砖墙毫无装饰,只有北墙上那副《风雪旅人图》透出一点文人风骨。
“年终事忙,我娘这几日在外的活计也多,回来的晚些。”
杜清点点头,嘴角笑意带了几分苦涩,“弟妹这些年不易,也得亏你争气。哎,日子终归越过越好。”
宋赟弯了弯嘴角,转身蹲去屋角的炉旁,挽起袖子舀了水便烧,“老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您在港上与户部一齐督粮入仓,我还以为要等些时日才能返京。”
说起漕粮,杜清也是无奈,“今年大晟立朝三十载,太后执意要重修白露寺,结果不慎挖穿了地下泉眼,水漫到了隔壁的通州粮仓,现下正在修仓,漕粮一时半会入不了,我便回来了。反正运粮之事已了,剩下的事自有户部督办。”
“修竹啊。”杜清的声音突然柔了下来,“我来,是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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