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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海却倏地跪下,“陛下!没有太后首肯,这圣旨不能下啊!”
明德帝的怒火被这句话点燃了,“我是陛下还是她是陛下!”
王德海当即跪在杜清旁边,重重磕了个头,“陛下,太后对海运深恶痛绝,您与她这般针锋相对,他日必然...\
茶杯倏地碎在杜清脸前,明德帝暴跳如雷,“她死了个儿子在海里,便要拿大晟的江山陪葬么?!”
杜清眉心一跳,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跪在他身边的王德海,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太后是最反对海运的人。
当年的金州海战是大晟与鞑靼最后一役,瀛洲海寇趁火打劫,绑了先太子,没想到先帝要江山不要儿子,不给赎金,海寇便当着太后的面,把她唯一的儿子沉入东海,死不见尸。
陈太后对海运的抗拒不仅仅是怕夹在鞑靼与海寇之间腹背受敌,更是一种生理上对大海的深深恐惧与排斥。
即便是九边开战,她也不可能同意开启海运。
杜清总觉得这两人的对话也有点问题,可问题出在哪里,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片刻后明德帝语气似乎稍微平静些,“她今日不在宫内,并不是朕不向她请示。只要开海的这道诏令搬下去,漕粮能在正月前由天津卫进通州仓,便解了大晟九边断粮的危机。”
届时米已成粥,只要再找几个朝臣附议,海运权便能握在自己手里。
倘若不成,追究起九边断粮之责,根源还在落闸。漕河官场上都是太后的人,借机剪除陈氏党羽,也稳赚不赔。
明德帝打定主意,态度强硬地写下这份圣旨。
待那最后一个字写完,他将笔搁在砚上,眉眼之中透出一份孩子般的任性与得意,“杜郎中,朕派五十天武卫精锐护送你,即刻前去临清,将这道圣旨亲手交给子渊。”
杜清接下圣旨,重重磕了头,躬身退出大殿。
他回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王德海,顿了一瞬,方才跨出南书房大门。
潘春本以为笃马河会有点难走,毕竟这条河常年废弃只跑些小商船,没想到拆坝之后,水位一路上涨,漕船走的出奇顺利。
而且没了拦路收钱的闸口和钞关,船速更是感人。
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为了赶在笃马河上冻之前入海,潘春决定这两夜不能停船。
“传令下去,所有船掌灯夜行!笃马河上冻之前必须要进到入海口,所以今夜一只船也不能停,两日后进入海口再做修整。”潘春收了千里镜,转身嘱咐白浪,“你告诉那个...”
转瞬就想起自己是梅子渊时,白浪拿剑指着自己那个样子,潘春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没事了。”
还是她自己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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