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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丰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但听到这句突然掀起了眼皮子。
他忍不住给帮主递眼色,可梅子渊就想选择性失明一样,完全看不见他,反倒问王兆臣道:“为何过完年,闸口就要被天武卫接管?”
王兆臣笑笑,没有回答。
钱丰咳嗽两声,使劲往梅子渊那递眼色,哪知这位换了芯的帮主大人辞言令色地拒绝了王兆臣,“运私盐是砍头大罪,咱们不敢做也不能做,您另请高明吧。青安帮上下一万多口,不能为了图你这两箱东西丢了性命。”
梅子渊接过熊四给他递来的茶碗,吹了吹浮起的茶叶,眼皮都没有抬,“不划算。”
“不划算?”王兆臣有些反应不过来,‘潘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划算?!
青安帮跟天武卫这桩私下走了多年的买卖,潘春竟然敢说不划算?
运他的货一路南下,少交多少闸税,少等多少闸关,足够青安帮回本,王兆臣越想越气,“你真不运?”
梅子渊双目直视着这位天武卫的校尉,目光坚定,“我们青安帮从今以后不运私盐,还请王校尉回去吧。”
王兆臣瞬间黑了脸,“潘春,别以为你能跟那个漕运总督出海,攀上大官的交情,就能能骑到天武卫头上!梅家是什么人?是你这种土包子能勾搭的上马?就算你勾搭上了,那姓梅的见了我干爷爷也得弯腰,你一个江湖跑船的敢跟我拿乔?”
王兆臣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紧握的右拳隐隐爆起了青筋,“当初这桩生意可是你求我的,你不想做,有的是人等着!洪波门那边可求了我好几回。”
钱丰心里咯噔一下,忙堆起笑来,“王校尉严重了!我们帮主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王兆臣冷了脸,眼里闪着三分阴鸷。
钱丰戳了戳梅子渊,却见他把头扭得更远,十分执拗,“我的意思是私盐就是不能运。”
钱丰一听险些跪到地下,“哎呀!我们帮主的意思是,海运凶险,帮里也不敢保证就能顺利到达通州,只敢分批走。您看要不再等等,等明年开春化冻了…”
王兆臣不等他说完,忽然站了起来,“别说了,你以为我听不懂你们帮主什么意思吗?人家这是抱了姓梅的大腿,不认识咱们了。”
他走到梅子渊面前,弯腰到梅子渊面前,冷笑道:“我劝潘帮主一句,从今日起多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明德帝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完又送了梅子渊一个奇怪的眼神,地下两口箱子也一并合上被带了出去。
梅子渊皱了眉,将“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八个字听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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