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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发现梅子渊的爪子竟然搭在了自己胳膊上,还一脸煞白道:“我...我有些畏高...”
潘春刚想回赠他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再一看自己那张脸吓得五官都走形了,心想人家这也算抓着他自己的胳膊,便咬牙忍了。
潘春抽了下嘴没言语,无意中瞥见白浪的目光跟他的剑一样寒,飞速转回头躲开他的目光,急忙指着贡船道:“这船看起来跟南方河船相似,但它尖头阔腹,又无棚楼,是海船无疑。”
梅子渊紧紧揪住潘春的衣袖,按她所说的认真打量起这贡船来。
但见高舷深舱又有平安镇板,既能载重而不近水,又有帆樯利于转旋,当真是河海通行俱便利的改良海船。
可看了一会儿,又皱起眉来,“闸宽才两丈,这船明显过不去啊。”
潘春冷笑一声:“放心吧,姜文修精的很,他从南旺跟船过来,自然有法子让贡船过闸。”
“难不成就地削船?”梅子渊想象不出会有什么好办法过闸,“或者拆掉船围?”
“拆船?”潘春看傻子一样看他,“这可是贡船!贡船就是祖宗,还拆船,摸一下都能让人扒层皮!你看着吧,待会儿莫说拆闸,现凿条河出来都有可能!”又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这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梅子渊惊道:“大晟律典里写着,拆闸依律当斩!怎能如此荒唐?”
潘春懒得看他,两眼朝上,暗骂了句傻子。
梅子渊话还未说完,就见船上下来一对军士,连带姜文修率领的近百名漕工,拎着镐锄一同上了闸墩。
他不禁心中暗惊,这贡船当真霸道,竟然到了拆闸的地步?
闸若是拆了,水便泄散,后面的漕船要如何运粮?
潘春却抱着胳膊一副看戏模样,“也不知道这姜文修是想先拆闸墩,还是先拆雁台?”
“你快下去拦住他们啊!你现在是总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拆了闸口断了水路啊!水若是泄光了,漕船怎么过?”
“哎呀~”潘春懒得理他,“不急,这南一闸地势洼,接的又是汶水,就算彻底拆了,这段河道也有水,过漕船是够的。”
梅子渊忍不住瞧了她两眼,那种从容又自信的神情,仿佛漕河的一切变化她都了如指掌。
幸好贡船最宽处与闸墩只差寸许,姜文修闸上闸下往返多躺,终于确定了开凿的位置,近百名漕工即刻举着火开始敲敲打打。
梅子渊见漕工竟真的开始凿闸,心下骇然,忍不住问潘春,“难道他们要一路凿开四闸?那这贡船过一趟岂不要废一段河?”
“本来就是这样。”潘春折了根枯枝叼在嘴里,“哪次不是刚存了些水就让贡船过闸给泄了?漕船过闸要等十日,贡船过闸一日都不能等。这还算好的,要是遇上天武卫那些公公的船,不问昼夜,随到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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