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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堵到什么时候啊,”分舵舵主潘世海看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十分焦躁,“帮主,咱们今年不会在船上过年吧?”
马上就要进腊月,而剩下的路还有一千多里。
潘春顿觉心口发凉,“过年?”她瞥了潘世海一眼,“三百万石漕粮要是不能按时入仓,脑袋都保不住,你还想过年?”
“那怎么办啊?”见帮主真变了脸,潘世海垂头闭嘴,默默往后撤了半步。兄弟们也都丧了脸,还有那么点慌张。
“老白!”潘春烦躁地薅了把头发,“跟我下船,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在她身侧不远处,站着一位一身黑衣的抱剑青年。
青年名叫白浪,是青安帮的副帮主。他一直倚着栏杆抱着剑,看似神游天外,眼尾余光缺从未自潘春身上移开过。
潘春话音一落,他立刻抬起眼,淡淡说了一声“好”,跟着潘春身后凌空飞起,几个起落之后,两人很快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船只中。
离这段漕河最近的县城是临清,此刻青安帮的船队还未进城,停在城外二十里的会通河下游。
潘春二人一路向北行了大半个时辰,所见之处全是停滞的漕船。
“看样子这船是从临清开始堵的。”白浪飞上树梢,往北望了望,转头对潘春道:“越靠近临清,堵得越厉害,看样子是临清闸口出了问题。”
潘春又向上攀了攀,倚在更高的树枝上凝眸北望。
“小心些。”白浪忙站在潘春身下,托着潘春的裙角。
“老白,你说...总不至于落闸吧?”潘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能吧?”白浪微微皱眉,“眼下正是漕运旺季,就算不要这三百万石漕粮,朝廷运送年货的贡船总得进京吧?”
白浪说得对,临清是南货进京的必经之路,临清不开闸,就意味着皇帝的年夜饭大席,至少缺一半菜。
往年这个时候漕务官恨不得把漕河清空,谁都不能挡住贡船北上的路,今年堵成这样竟无人管,十分奇怪。
潘春又看了一会,跳下树来,“走,进城看看。”
当二人站到临清闸口时,才发现闸门真的落了下来。
还不止一个闸。
临清四闸齐关,所有船只被拦在临清南北闸门之外。
闸内的河段空空荡荡,一片悠然;闸外两头堵得浩浩荡荡,水泄不通。
潘春两个胳膊在胸前扭了个麻花,两条眉毛也挤到了一起。
她想不明白临清的漕务官为何要这样做,“落闸通常是为了蓄水,如今漕河的水已涨至七八板,多大的船都能走,早已没有蓄水的必要。姜文修有病吗?”
姜文修是临清的漕务官,潘春与他打交道多年,深知他的为人。
白浪也想不通,“要不去咱们去钞关找他问问?”
潘春沉思半晌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见太阳西沉,现在去钞关找姜文修,只怕晚上要住在县城,“我去找他就行,你先回船上说一声,让兄弟们按船号单双分停两边,就地休息,家在附近的,可以先回去看看。每船必须留一人看粮,尤其是晚上,一定要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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