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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峰压着,犹如一道利刃,缓缓扯开唇角,“十一年了,你要是还活着,老子现在恨不得就给你捅上一刀。”

风吹下枯叶,他依旧如往日浪荡不羁的笑,却再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你祸害了十多年不够,现在我的女人都要被你祸害没了。”想到马车里她说不能让恶人逍遥时,魏砚笑意又淡下去。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是从漠北崖底找到的羽林令。为了这块破牌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在漠北待了十一年,遇到她,都险些忘了他背负的罪孽。

魏砚喉咙滚了滚,倏忽抽了长刀,铿然一声,刀尖坠落,旁侧的巨石中间断裂,轰隆滚了下去。

沈岁寒夜里当值,下值时没住宫中,上了院外马车。

走过一段路,马车突然停下,沈岁寒困惑间听到外面人沉稳的声音,“漠北淮安王魏砚求见尚书大人。”

沈岁寒眼顿住,一手掀开车帘,月光倾泻而下,照出外面一道人影。

外面的人站得笔直,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背影绰绰,孤傲决然。

漠北淮安王,宫中三皇子当年有多狂妄自负,现在就有多低头收敛。

沈岁寒只看了一眼,遂放下车帘,对驾马的小厮道:“停着做什么,继续走!”

魏砚喉间一动,开口,“我是为令郎的事而来。”

马车再次停下,里面的人问,“你想说什么。”

“当年军令是我亲口所下,无从辩解。我知自己罪孽深重,才会远赴漠北,永驻边关。”魏砚默了一瞬,忽而撩袍跪地,双手奉刀,沉声道:“十余年侥幸苟活,尚书若要为令郎报仇雪恨,今夜我便将命交给你。”

“皇上那边我已说过,皆我一人承担,不会怪罪牵连于沈家。”

“你真当我不敢吗?”沈岁寒猛然出声,从马车里下来。

这条路是暗巷,白日无人会走,夜里更是没有人经过。

沈岁寒愤然甩袖,“我长子当年才不过弱冠的年纪,绾绾只十岁,要不是得行严相救,何有命活到今日。”

“当年一事虽纠根不怪你,任谁在那种情景都无从抉择,那般做已经是万全。但那是我的儿子,是我沈家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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