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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禾低垂着头装死。行军要求目力和耳力,这些话他自然都听到了,心里埋怨呼尔丹忒不识趣,明知王爷与王妃一同来,还安排了两个毡帐。

“做梦!”沈瑜卿冷着脸转身走了。

魏砚看着那道影唇线提了提,又想到已是残废的胳膊,笑便没了。

他不在乎这把肉身会如何,是残是废,他都无所谓,但对她而言不同。

魏砚收敛心思,看向张禾,“何事?”

张禾躬身道:“王爷,关押牢狱的降兵招了,确实是耶律殷下的行兵令。不过这些兵来得怪异,除却几千是耶律殷部下,其余竟是阳关出逃的流民。”

“属下猜疑阳关一事是否与耶律殷有关?”

耶律延自上位一直安守本分,有交好意向,从未与关内发生过什么冲突。阳关一事绝非短时间出现,若与耶律延有关,那张图纸他必然已经看过,何必费尽心思来夺。

或者是…耶律殷看不懂那张图纸。

这便说的通了。

“传我军令,召集雍州,灵州,梧州三州兵马围攻西可伦。”魏砚沉声道。

张禾吓了一跳,集三州兵马,可是不小的阵仗,“王爷,这…真打?”

魏砚冷笑一声,“佯攻,打到他们投降,派使者去趁机把耶律殷给我抓来。”

张禾就知道王爷手段狠,没料想这次用了阴招,他偷偷看了眼魏砚的右臂,想耶律殷将王爷惹恼,这下算是倒了大霉了。

图纸上的秘密,耶律殷的胆大,看来那糜烂的朝廷早有了里应外合的狗贼,老东西在位子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竟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天边昏沉,尚没入夜,呼尔纯再次发病。

这次要比前一夜更甚,从毡帐里冲出,疯癫了般狂躁大笑,四五侍从都压不住。

沈瑜卿听到动静,披好外氅方掀开帐帘出去。

眼前忽晃过一道人影,她下意识向后退,那人跑过又停住,蓦地回头看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笑意惊悚诡怖。

“你是淮安王妃?”说的是官话,清晰流畅,听起来却有些古怪。

沈瑜卿错着步,眼见醒柳提剑走近,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先别过来。

“你是谁?”

呼尔纯掐着兰花指拍拍脸,娇俏地笑出声,“我呀,我是魏砚最爱的女人。”

“魏砚有正妻,既然他爱你,为什么不娶你?”沈瑜卿淡淡地问。

“你闭嘴!”似是激怒了她,呼尔纯眼眸瞪圆,白皙的皮肤爆出可怖的青紫纹路,攀附于整张脸,可怖至极。

“他说过娶我,他说过!他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女人!”

呼尔纯眼底阴沉,就要向她扑过来。

沈瑜卿早有准备,侧身要躲过去,腰上一沉,被人拉了下带到一侧。

她撞到他胸膛,离得远些,魏砚带着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脸,“她伤你了?”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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