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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停下,入眼是一片荒野。与来时夜里所见并不相同,戈壁广袤无垠,在雪霜中排排粗壮树干蜿蜒而立,遒劲盘旋,挡住咧咧寒风,强壮有力。即使是最枯槁无果,也给人以生的希望。
沈瑜卿下马,被眼前的场景惊诧,“这是陶来?”
魏砚并不意外她知道,对于山川草木,飞鸟走兽,没人比她更清楚。
“我以前只从书中得知,还从未亲眼见过。”沈瑜卿没等他回答,自顾走过去,手抚着陶来粗壮的干。
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一身铮铮铁骨。
她忽然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身姿挺拔,立于昏沉中,立于天地间,像极遒劲有力的陶来。
…
魏砚生火,支了架子,在上面放上一只肥小剥皮的羊。
火候掌握得好,没过一会儿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
勾了沈瑜卿的馋虫,闻到这股肉香,她更饿了,但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只不过一直瞟的眼出卖了她。
难得见她这副模样。
魏砚将羊肉来回翻了两次,添两根柴,让火生得旺些,收手后,抽出腰间的短刀,“帕子给我。”
火光映着她的脸,沈瑜卿问他,“做什么?”
魏砚晃晃那抹银光,“擦刀。”
沈瑜卿拿出怀中的帕子,夹在里襟,新换的一张,她还没用过。
隔得远,沈瑜卿怕火烧到,绕了路到他身侧给他后转身要走。
“吃的时候还想我给你送过去?”
“有何不可?”沈瑜卿低低哼声,坐回了原处。
魏砚笑,也没想过她能听话。
帕子雪白,有几道浅淡的折痕,下面绣着一束精巧的白菊。风过,送出浅淡的幽香,不是香料的味道。魏砚眼深几分,没细究这香的来处。
擦完刀,魏砚握着刀柄将刃在火上灼一圈。
拎起羊一角,对着最肥美的一块腿肉划下一刀,放到刀片上移到沈瑜卿面前。
沈瑜卿挑眼看他没客气,指腹捏着腿骨从刀背上拿下来。
肉质鲜嫩,咬上满口流油。
沈瑜卿虽饿,却吃得慢条斯理,端庄优雅。红唇微张咬下一口肉,两腮轻轻鼓动,像丛林的鼬鼠。
魏砚离她身侧不远,目光落到她唇上,只一瞬便收回眼,割下一片脊背的肉,没那么多讲究,扔到嘴里,两腮嚼了嚼,迅速吞了下去。
沈瑜卿胃口小,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嘴角边有零星的油渍,朱唇红艳,抹了一层蜜似的。
魏砚将帕子递给她,沈瑜卿没接,“脏了。”
擦过他的刀,脏了。
魏砚手一弯,将帕子勾到手里,骤然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到她面上,魏砚腾出的拇指抵到她唇边,常年握刀,肌肤仿若磨砂的粗栗。
触及她的唇,如同在碰柔软的水。
他盯着她的眼,沈瑜卿没躲,呼吸滞了滞。
“魏砚…”她唇被抵着说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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