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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沁说。
迟宁去祠堂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能见到。
没有葬礼,因为已经早早办完了,没有看到遗体,没有她守灵的必要。
奶奶的骨灰撒在南汀的天堂,因为她这辈子最喜欢待在南汀的小镇。
他们就拿着牌位一遍一遍地告诉她:
“你奶奶死了。”
迟宁不信,她疯了。
木沁从后面踹她的膝盖,她被迫跪在地上,“人已经走了,给你奶奶好好磕个头,感谢她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地板好冰,冰到她的五脏六腑都是冻着的。
她声音颤得不成样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要怎么告诉你?”木沁说,“你NOI赛程在即,我告诉你你会好好比赛吗?你记得你自己得到这次机会有多难得吗?”
她尖锐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刺耳。
“我可以明年在考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我奶奶,那是唯一照顾过我的亲人,你为什么……”迟宁哭出声,“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哪怕让我见见她最后一面啊……”
她什么都不能为奶奶做。
她甚至都没听完她说一句完整的“阿宁,奶奶爱你”。
这世上,连最爱她的人都把她抛下了。
迟宁身子脱力,整个人坍塌在地面上,抱着那个毫无温度的牌位,她像精神病人那样,喃喃自语:
“奶奶,阿宁好想你。”
从今天开始。
没有人会再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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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这孩子太优秀了,她来医院的时候,那年在南汀上高一,一句是CMO(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和NOI的双冠学生了。要知道,南汀从来没出过像迟宁这样的学生,但凡家里有读书的,一定会听过她的名字。”
“我们以为她只是压力大,有焦虑的问题。但她那时候已经是严重抑郁了,一手臂,全都是刀疤——”
迟宁在初三那年,她就发现自己对周围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情绪的持续低落,晚上无论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大概半年,她以为自己是厌烦了这样的人生,又或者说,她是本能地在求救。
旷课。
打架。
抽烟。
喝酒。
染发。
可做任何事情,她都觉得无所谓。
最先发现她状况不对的,是她的同桌,那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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