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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也不应该读这么多书,连自己什么时候死、怎么才会死亡都算都算得一清二楚。

迟宁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头晕,在打吊瓶,体温上升。

她在发高烧。

身边好像好多人在说话,她听不见,也说不出回应的话。

注意力无法集中,思绪涣散。

耳朵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是从身体分离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她在嘶吼,在呐喊着:“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简单的两个字如狭小封闭的地下室,牢牢的困住她所有的感官。

这样的情绪翻腾了很大一会,她的病床在玻璃窗的位置,阳光照射进来,她像坐在金色麦浪里的稻草人。

动也不动,麻木地没有任何情绪感知,只知向阳而生。

大概一个小时候,这样的情绪退了。

迟宁知道,他们给她喂药了。

男人温热的手紧紧攥着她,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醒了?”

迟宁说:“嗯。”

她环视一圈,刚才那一群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现在只有他在身边。

迟宁松口气,至少这样她不需要说太多的假话。

她最烦的就是每个人都来问她“有没有事”“会好的”,她连自己说句话都觉得费劲至极,还要反过来去安慰他们。

太累了。

可迟宁现在对视上薄知聿的眼神,她张了张唇,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你……伤。”

薄知聿:“阿宁,关心你自己。”

不要在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一起床第一眼看到的全都是别人。

关心关心你自己,行吗。

迟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笑:“我又没生病。”

她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的平常事。

薄知聿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迟宁总能把这样的假话当成真话说的错觉,是因为她认为这就是真话,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病。

迟宁吃了药副作用就是嗜睡,薄知聿确保她睡着了才从病房出来。

他不放心迟宁一个人,让习佳奕过来看着。

他其实也不放心让习佳奕看着,他很厌烦在迟宁身边看到别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女人。

但她还要在医院。

他不能露出任何情绪。

柏云圣的咨询室被敲动的时候,他不用看外面是谁都能直接说:“薄先生,请进。”

薄知聿因为迟宁的事情从昨天下午奔走到现在,他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处理,扒窗户时候的碎玻璃还扎在皮肤里。

他是感觉不到痛觉的。

可他的神情里分明写着痛苦。

柏云圣叹气:“我早就说了,迟宁不是你能喜欢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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