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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的教育对孩子起到至关重要的引导作用,从阿宁笑的时候我就在灌输她学习和知识的重要性。当然,孩子的生活也绝不能只有学习,寓教于乐。”
所谓的寓教于乐,就是在她初中去看一部《疯狂动物城》的电影,木沁打了二十几个电话,字字啼血地质问她:“迟宁!你以为你能考到多少名啊?疯狂动物城?你今年几岁了还浪费时间在动画片上?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是。
她考第二名,她不配。
“现在的家长们越来越关注孩子们心理健康方面,都说参加竞赛压力大,那您说是怎么看待迟宁的心理健康问题呢?”
木沁连停顿都没有,笑得温婉。
“我们迟宁怎么会有心理问题?现在的孩子就是娇养才这么脆弱,大多都是没病装病,来找不读书的借口。”
“……”
迟宁没再看了。
她总会想起在那个大雨淋漓的夜晚,在她彻夜难眠的第一百九十八天,她顶着如同枷锁的黑色眼圈,蜗牛爬行似的前进到木沁面前。
她声音哑的不像话,仿佛砂纸打磨过,一字一顿都说得格外费力。
“妈妈……我好像、生病了。”
木沁如冰冷的扫描仪将她上下打量个遍,最后开口,“你能有什么病?——矫情病?”
迟宁回想起来,她当时的语调似乎还带着点愤怒。
应该没有似乎,木沁对着她生病这件事,永远都只会有愤怒的情绪。
迟宁躺在床上,回忆像被割破的塑料袋,一窝蜂地往她脑子里倒。
她现在其实并不会有对木沁感到生气或难过这样的情绪,就像她不会去自怨自艾为什么妈妈要这么怀疑她这样的提问。
她的情绪已经死了很久了。
迟宁一动不动,像被包裹着风干千年的木乃伊,躯体无形之中缠满白色布条。
夜深,室内无灯,黑暗如同绝望与她共眠。
似乎在常常在她脑海里叫嚣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它大喊着、哄骗着、真诚地问:“跟我走吧……跟我走好吗……走吧!”
这句话席卷在她的脑海里,重复千万遍、日以继夜。
沉寂的夜色里,躺在她手里的手机又泛出一阵亮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刻,迟宁生出种直觉,这是薄知聿。
她没去公司也没回家的日子,无论是早还是晚,他都会发信息确保她到宿舍里。
也就在这刻,她无比迫切地想听到他的声音。
迟宁费劲地挣扎着,拿个手机的动作都好像已经需要努力到苟延残喘的地步。她按着消息,播出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叩击在她心门上。
薄知聿接的很快,“喂”了一声。
她不说话,他也不催促,也不挂断,就这么耐心地等着。
她能听到他那边喧闹躁动的声响,电子音乐和碰杯喝酒的声音交杂,似乎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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