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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不知道前者,但知道后者的答案。

被他告白应该能算挺开心的事吧,她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脑海里不断充斥着“别喜欢我”“别来爱我”“离我远点”的大声斥责。

这是种极端的恐慌和不安的情绪。

她听过一位姐姐说,“像我们这样反复无常,没有喜怒哀乐、连欲|望都没有的人,说真的,我他妈看我自己都只感觉到恶心。”

嗯。

恶心。

每当在这种时候,迟宁总会清晰无比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正常人,她反反复复,像个易燃易爆地炮仗,要靠着完美到挑不出错处的皮相,才能获得与之相处不觉得厌烦的朋友。

谁都还没有见过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那个满手纹身的意义,只是冰山一隅。

那又有谁能承受这样病态的她呢?

你看。

多么令人难过。

要进入一段新的关系,她得不断的自我的衡量、评估、判断,将自己解开平摊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以卑劣不安的姿态等着对方的宣判。

这样的自己,不靠近他才是对的。

手机在重复播放那首《告白之夜》,她在这首曲里听到的,从来不是欢喜。

告白,是告别陈述。

取自《竹取物语》辉夜姬在即将回到月球前,跟养育自己多年的爷爷奶奶告别,陈述自己的身世这一情节。

于她而言,这是悲伤的盛宴。

迟宁看着窗外的夜景,静静地、静静地,留她一个人在无边黑夜里自我撕扯。

熬着,再熬会,明天就会来吧。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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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今天要到公司工作,坐在椅背上第一个反应是:今天得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得搬到宿舍住,公司的误会该澄清。

然后计划还没开始就被外力中断,早餐时分,薄知聿薄总的秘书室的秘书下楼,给她送了一套精致的中西早点。

旁边的断眉震惊道:“这不是章秘书吗,什么时候都需要您亲手送东西了?”

薄知聿的秘书分等级处理事情,恰好,这位章秘书过手的就是最金贵、最重要的那类。

迟宁一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不用了,谢谢。”

章秘书温和道:“薄总说让您收着,或者他等下亲自来陪您吃饭。”

迟宁:“……”

这又是哪出?

霸道总裁强|制爱?

迟宁给他敲键盘控诉:【你什么情况你。】

对面那男人分外言简意赅:【追你。】

迟宁哽住:【你这追得会不会太明目张胆?】

薄知聿回:【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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