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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没有多少要收拾的行李,几套换洗的衣服,几本高数和竞赛的书,装个20寸的行李箱还绰绰有余。
薄幸帮迟宁提着行李,简直称奇,“你们女生出门不都是大包小包的吗,这还是长住,怎么你行李这么轻?”
迟宁不觉得:“少吗?挺多的。”
她去外地、外国竞赛的日子颇多,来来走走,什么都一样。
薄幸没深究,嘱咐着:“我只能送你到三哥家门口,每次到他家我都感觉后背发凉。我们院里还有传说,三哥家养鬼!”
虽说薄知聿对他们这些小屁孩来说就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很多传说都具有谣言色彩,但这事儿薄幸是真有发言权。
“有次在三哥家睡着了,半梦半醒,就是现在这个梅雨天,我感觉有什么冰冰黏黏的东西缠着我的脖子,庞然大物,一直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我差点被掐死了在这儿!那次真的吓得我一个月没出家门。”
迟宁睁大眼睛:“真的吗?”
薄幸越说越玄乎,拼命点头:“骗你我是太监!反正你到他那之后,晚上把门窗锁好,谁来都不要开门,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千万!不要!”
迟宁乖乖点头:“好。”
等到薄知聿家门口,薄幸还还在以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叨叨,然后迟宁按下门铃,还在叭叭叭的薄幸八百里加急、头也不回地跑了。
能看出来,他小时候被吓出多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薄三爷大概率在忙,迟宁坐在行李箱上等他开门。
这街溜子混得挺好的,家看起来很大,也大到一点儿烟火气也没有。
半夜十二点,寥寥几盏夜灯,毫无声响。
她看着蔓延到家门口的一株爬山虎,棕黄干枯,叶子死气沉沉地蜷缩在一块儿,风一吹,像极鬼临门窸窸窣窣的响动。
连这可撼墙瓦、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爬山虎都凋在这儿了,换成人呢?
迟宁想伸手去摸,门开了。
男人比她高出许多,五官浓烈,残存的光影落在他的眸里,含着说不明的笑意。
慵懒又勾人的模样。
迟宁仰着脸与他对视,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薄幸说得挺对的。
她也只见过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男人顺势握住她伸出的手,唇角一弯,声音缱绻温柔。
“小朋友,欢迎回家。”
“……”
这街溜子果然永远是逆思维,哪儿有跟第一次上门的陌生人说“欢迎回家”的。
迟宁从行李箱上下来,收回手,礼貌地喊了句薄先生。
男人挑了挑眉,让开身影带她进去。
从踏进薄知聿家门的那一刻,迟宁就莫名感觉后背发凉。
他家太大、太空,四方大厅只有沙发茶桌。一点亮色系没有,纯粹冰冷的灰黑色调,整体墙面是水泥的质感,像早期的废墟工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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