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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洲父亲是大学教授,他母亲在医院妇产科,除去在门诊和住院部的时间,同时带着几个研究生。
“我没有跟他们提,等定下来再说。”时洲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台面上轻轻敲了下,男人的手指白皙且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平整,圆润又饱满。
连指甲缝都很干净,丝毫看不出这双手整天跟泥巴和颜料打交道。
时洲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他有轻微的洁癖,出门回家后必定要重新换遍衣服,在外面住酒店自己带着床单。可偏偏这么个人,选择了这个职业。而且等许喻出生,给许喻换尿不湿,他也得心应手,没见嫌弃的样子。
他和他父母亲一直都是那种平等独立的关系,亲近却不过分干涉对方生活,许泊宁丝毫不奇怪时洲没有告诉他父母。
她想了会看着对面坐着的父子俩:“回来你打算住哪儿?”
非常现实的问题,时洲父母那儿是两层小别墅,但毕竟东堰市太大了,别墅离 T 大这里远,如果他们过去住,开车来回都四个多小时。
男人沉默两秒,突然问她:“听说你新交了个男朋友?”
“嗯?听谁说的?”许泊宁蹙起眉,作为前夫,他这个问题明显越界了,何况还是当着孩子的面,幸好许喻年纪还小,不怎么清楚妈妈男朋友的含义。
“我妈之前提了下,说在你朋友圈看到花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我和许喻暂时住到你那里方不方便?我让张景帮我租了间小型工作室,装修花去不少,如果再另外找住的地方……”
许泊宁朋友圈早设定对时洲不可见,却忘记还有他父母。说起来,时洲他母亲还是两人的媒人,不过当初场景颇为尴尬就是。
她下意识觉得不方便,两人都已经离婚,住在同个屋檐下算怎么回事。
然而她很想许喻,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甚至还偷偷蒙在被子里哭过。至于时洲,房子本来就有他的一半,他完全用不着跟她商量。
许泊宁盯着时洲指尖看了半天,笑着道:“我一个人住,方便的,你和喻喻什么时候回来住,我把屋子收拾好。”
“明天一早的飞机,下次回来七月初吧,插班申请我之前已经提交过,八月正好要审核资料,喻喻户口还在你那。”
时洲讲的这些,许泊宁都不怎么了解,她愣愣听他说着,边点头:“好的,如果需要什么资料,你跟我说。”
对面男人这会儿却有些狼狈,他单手搂着往自己身上爬的儿子,可惜他没使几分力,小家伙不受控,时洲熨烫整齐的衬衫很快变得皱巴巴,西装裤也让他给踩脏了。
时洲并不恼,他抱许喻下来:“喻喻,公共场合不能这样,爸爸告诉过你。”
话温声细语的,没有半点震慑力。
许泊宁觉得时洲这种教育方式不行,她试图和许喻处好关系,看过不少儿童心理学的书,知道小孩子其实很聪明,会慢慢测试大人的底线。但鉴于她自己的严重失职,她抿着唇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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