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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吃饱了在假山上追逐打闹,不小心摔倒膝盖蹭到地板上破了皮,捂着眼睛呜呜的哭,天色已经晚了,大人们还在吃饭,没人注意到这边,一群小孩子围着哭泣的那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不知所措。
下人们添酒夹菜,对谁都是谄媚的笑,路过无人的拐角时却揉着手肘,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李家的宴会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各种人情冷暖都在里面,人人都在笑,人人都像过年那样的开心,但是沈闲有点感觉不到。
天已经黑了,沈闲还坐在阴影里面,这道阴影把他和旁边的人隔开了,就像是两个世界,沈闲冷眼旁观,他突然有点无聊。
从垂髫稚子到意气风发的少年,然后成家立业,有了一家之主的模样,在外辛苦打拼,妻子打理内宅温顺贤良,子女读书懂事,遇上喜事带着一家人走亲访友,人生百态,大抵就是如此。
夜风吹过,沈闲忽然感觉到有点冷,他喜欢的菜凉了,他不想吃,这个时候,应该找个人说会话。
转头时周明朝已经不在了,他在沈闲的不远处正在听城主说话,城主今晚上喝的也有点多,他拉着周明朝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闲仔细的观察了周明朝一会,试图从他的表情推断出城主和他在聊什么,只是看了一会,沈闲就放弃了,无论城主是唾沫横飞还是勉励激动的语气,周明朝始终都是那副眉眼清淡的样子,他不时应和两句,眼中一点起伏波澜都没有。
稳如老狗啊!沈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刚还有点冷,这会他刚刚偷喝的两杯酒上了头,晕晕乎乎的有点热,四周仿佛都是人在对着他讲话,沈闲觉得吵闹,踢飞了脚下的树枝,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李家的大门。
李家在一个镇上,出门来大路对面就是纵横交错的小巷子,此刻接近深夜,和李家临近的都来吃喜酒了,没来的也都熄灯休息了,这个时候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沈闲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站了一会,借着酒意随意挑了一条街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这样跟着月光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小巷子里走了很久了,沈闲停下脚,借着月光打量着这条巷道。
巷子很窄,卖货郎的小推车都通不过,因此巷道的两边都堆放着杂物,缺了一条腿的椅子,少了一半的凳子,甚至还有断了弦的二胡,杂七杂八的,这都只能一个人通过了。
沈闲眯着眼睛看前方,发现只能看清周围的一点视野,再远一点的,就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看不见,黑漆漆的一片。
隽秀的小少爷撇着嘴,小心翼翼的躲开周围的东西,朝巷子深处走,他是真的喝多了,平时也不会这样固执的一条道走到黑,想要看看这个巷子深处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沈闲摸索着往前,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他踢翻了五个木头块子,撞翻了三个杂物堆之后,他终于走到了巷子底。
巷子最深处比巷道要宽得多,因此这里的东西堆的更多,零零散散的这一大堆,那一大堆,到处都是。
沈闲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到底是为了个啥,他在杂物堆旁边站了一会,转身就想走,眼角的余光仿佛看见角落旁边的那口破了一半的大杠旁边仿佛有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个影子看模样,看形态,再根据沈闲的估计,那好像应该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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