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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刚才说的头部遭受殴打重创……”缪存已经缓缓明白过来,俞医生没有说话,只对他笑笑。
“是我打的那次。”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说给自己听。
“这只是病因的一部分,你不用往心里去。”俞医生宽慰安抚他,“也不要因此有心里负担,我猜骆明翰肯定什么都没告诉你,否则你也不至于来找我。他不让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你内疚,你就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放心,他不会真的瞎的。”
他说得轻松,而且没有冷嘲热讽的成分,是真心实意地如此劝缪存。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下一位病人。
“抱歉,我现在要接诊了。”俞医生站起身送客,两手揣在白大卦的口袋里,“缪存,骆明翰这个人虽然有很多很多毛病,但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无可救药,”他看着缪存,抬了抬唇角,“比如说,他对你真的是真心的,如果可以的话,试着别那么讨厌他。”
“我没有——”缪存住了口。
不管是骆明翰本人,还是外人,都说“可不可以别讨厌他”。
可是他从没有讨厌过他。
俞医生为他拧开门把手,目光温柔:“他真的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与门外候诊的病人交错而过,继而穿过导诊台,走到走廊上时,缪存又返身回去。
忙碌的护士听到声音问:“请问眼科在几楼?”
她抬头,又是刚刚那个年轻人。觉得有点可怜,年纪轻轻竟然有那么多毛病。
“2号楼三楼,到了有指示牌。”
“谢谢。”
从1号楼到2号楼,有空中连廊直通。私立医院到底人少,缪存走过去时,只碰到寥寥几个人,阳光洒落大理石砖面,缪存自阳光中穿过,心底一个声音:无论多好的阳光,骆明翰现在都看不见了。
眼科候诊的人要多一些,护士问挂普通号还是专家号,缪存说:“可不可以每个专家号都挂一遍?”
“可以是可以……”护士操作着,“要等叫号。”
在半个小时内,缪存一个医生一个医生地问过去,问是否最近收诊过短暂性失明的年轻病人。问到最后一间时,铭牌上显示姓赵,推门而入,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慈眉善目的,看了缪存一眼便说:“你眼睛很干,要注意休息,也要少哭。”
缪存下意识地碰了碰眼底,是干的。
医生笑起来:“没说你现在哭了,说吧,眼睛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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