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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好吗?是出太阳了,还是阴天?”
骆明翰偏垂下脸, 很轻微地抬了下唇:“别这样,妙妙。”
缪存不再逼问他, 仰起头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才语气如常地说:“我扶你过去坐吧。”
“不用。”骆明翰收回手,谢绝了缪存的帮忙, “我可以自己过去。”
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他果然转过了身, 笑了笑说:“我还没那么没用, 这是我自己家, 闭着眼睛也能走对的, ”说完,迟疑了一瞬,脚步真的坚定往前,垂在身侧的手克制着没有去摸任何参照物,表现得仿佛一个视力正常的人。
人在一团黑暗中是无法确定方向的。
在撞上墙之前,一只手垫在了他和墙壁之间,用掌心护住了他的额头。
骆明翰呆怔住,很快地转过了脸,敛去了狼狈的情绪。但他不知道,他其实就连自己的狼狈都藏不好,因为他以为的转向另一边,其实正正好好是转到了缪存的方向——
缪存将他脸上的失落狼狈看得一清二楚。
继而又看到他很快地振作,强行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再度转过去时,脸上已经勾着淡淡的笑意:“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但他是在对空气说话,对着空气笑。
如果这房间里有第三个人,想必会觉得这景象很滑稽,甚至笑出声来,简直像个喜剧片了。但缪存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也没有出声纠正骆明翰,很安静地换了个站位,等真正站到了骆明翰面朝的地方时,他才说:“不好笑。”
这一次,没等骆明翰再拒绝,他强硬地扶着他,将他带到沙发上安置下来。
“真的一点也看不到了吗?”
“看得见黑色。”
缪存抬起唇角,再次说:“不好笑。”
骆明翰大约能听得出这次他声音里是有笑意的,便也跟着笑了笑。
虽然眼睛里已经没有焦距,但如此垂首敛目的模样,依然很英俊,苍白的眼皮被阳光照得几近透明,让骆明翰这种强势的人,看上去也有了一分脆弱的错觉。
“医生怎么说?”
“开了药,先观察,一般都能复明,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是什么原因?家族遗传么?还是后天的?”
“是……”骆明翰嘴唇张了一下,未说完的话在舌尖滚了滚,再出口时,变成了另一句:“不是家族遗传,你不用担心,虽然我跟骆远鹤是双胞胎,但没道理连病都要得一样的。”他艰涩地安抚,“……放心,他不会这样的。”
果然,无论再怎么伪装大度高风亮节,心里还是免不了针扎一般。
缪存听着他这句话,先是一愣,继而像是被扇了一耳光般,目光里充满了错愕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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