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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哥哥?”缪存懵住,短促地笑了一下,问:“为什么?”他努力地暗示:“你那天的电话,我都听到了,我就在旁边——”

“缪缪,”骆远鹤深深地看着他,掩饰住了内心的那场措手不及:“不要再说了。”

“我不明白。”刚哭过的眼圈红红的,很艰涩,稍微眨一眨眼,眼泪便又冒出来了,融在他本就湿漉漉的眼睫毛上。但他脸色很平静,跟骆远鹤如出一辙,不愧是继承了他的衣钵的最好的学生。

“不要把私人情感生活带到公事上来。”骆远鹤温和地提醒他的学生,“有什么事,你们私下自己解决,先进来吧。”

他连「退出」两个字都说得这样隐晦、得体,不让场面上的任何人难堪,更把他妈妈心里的那一点怀疑干脆利落地掐灭掉。

骆明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局面,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高兴。他设计了所有人——包括自己,来跟命运进行一场豪赌,现在他赌赢了,但所有胜利的喜悦,都在看到缪存身形摇晃的刹那而分崩离析。

缪存扶住了墙,手指曲着,指骨泛出青白:“……我知道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骆远鹤,乖巧地抿了抿唇:“老师。”

“缪存?”

试图扶他一把的手被推开,缪存脊背笔挺地走到骆母身边,最后一次道歉:“对不起阿姨,我跟骆明翰真的没有未来了,谢谢你和叔叔对我过去的照顾,请代我向叔叔问好和道歉。”

“哎妙妙——”

缪存走向那间曾短暂属于过自己的客房,听到骆母在身后叫自己,再度对她笑了笑,随即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很小的时候,大年夜热闹着,他待在阁楼上,就想过骆哥哥的家是什么样的呢?要是有一天见到了他的父母,他应该怎么乖乖巧巧地问好,讨他们喜欢呢?骆哥哥上大学前,一集训就是一个月,走之前会把画室的钥匙留给他,还会布置很多作业,缪存没人管,就天天在画室打地铺,他觉得那里真的太好了,像天堂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画画,眼睛一闭上,到处都是骆远鹤的影子。

他每次去见骆远鹤,都是用跑的。

骆远鹤在大学城这儿买了房子,并没有宴请暖房,只邀请了缪存去参观。到了夜晚,缪存主动告别,不敢留在这里留宿。他脑子里的幻想很多,在这里会忍不住幻想跟骆远鹤的未来。

缪存现在知道了,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明明就在眼前,但他无论怎么走、怎么够,也走不到、够不到。就像学校里那座莫奈的桥,他们在上面走了无数次,但从不知道那是一座告白的桥。等到知道时,那句本该在桥上说出口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其实那座桥也很普通的,不是吗?

缪存用目光跟客卧里的每一件东西告别。

等出来时,他只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是他简单的换洗衣物和画具、ipad,眼睛已经不再湿润,只有上挑的眼尾余下浅淡的红,他对骆母颔首,对骆明翰微笑,最后站定了,对骆远鹤说:“老师,我走了。”

在骆远鹤出声前,骆明翰便斩钉截铁地说:“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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