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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齿轮总由路边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开始发轫,毫无迹象,毫无规律,越转越快,越转越疯狂,直到把所有人都裹挟其中,都绑架上这辆失了控的战车。要很多很多年后,人们回过头来,看清楚当初所有的纹理、所有的痕迹,才会叹息着说一声,“如果当初勇敢一点,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命运的造化始于偶然,但一切前进的路径都早就在性格里写好——那是如同DNA一般,被遗传、家庭、成长经历所共同刀刻斧凿着铸就的。
骆明翰大声笑起来,扣着他后脑的手如同钳制着般牢固,“是啊,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多说了那句话,怎么会有我跟你?我一点都不后悔……”他咬着牙低喘着气,咬牙切齿地说:“宝贝,你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跟骆远鹤没有缘分!一句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解释的误会,却能让你们这辈子都阴错阳差,说明连老天都不想看你们在一起!”
一滴混着血的眼泪,流过缪存的眼底,划过他哆嗦的嘴唇和血泞的下巴,沉沉地,如一滴雨般,落在了骆明翰的脸上。
那是骆明翰这一生中最漫长的一秒,时空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连同声音、呼吸、色彩,都一并消失。他甚至茫然地怔住,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片纯白色的安静中,他心底想的竟然是,原来你这么爱他。
他好想亲吻缪存,安慰他的痛苦,嘴唇哆嗦着,即将触碰到他,但缪存却屏住呼吸挂着眼泪,捏紧的拳头终于砸到了骆明翰的脸上。
骆明翰愣了一下,肉体的痛还没有从骨头上渗出,心底的痛却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从小时候开始,缪存就是个打架的好手,每一次的出拳都稳准狠,今天却失去了章法,只是凌乱地落在骆明翰的眼眶上、鼻梁上、嘴角上、太阳穴上。
一拳又一拳。
直到原本泛白的指骨变得通红。
直到骆明翰脸上斑驳青红。
直到血布满了他的脸,他的拳。
骆明翰始终没有还手,也没有闪躲,拳挥至眼前,他甚至连眼都没眨,始终定定地注视着缪存的脸,唇角虚弱地勾起。
他好想看清缪存的表情啊。
筋疲力尽时,缪存的拳头慢了下来。他面无表情而低喘着气地跪着,汗滴落在骆明翰破了皮的伤口上,但骆明翰已然察觉不到疼。慢慢地,他将缪存拥进怀里,手箍着,腿锁着,在他耳边含糊不清地说:“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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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医生下了最后一台手术,才马不停蹄地从医院赶到了骆明翰给地地址。
他以为骆明翰又把人给搞虚脱了,密码锁打开后,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这是……打仗了?”俞医生提着医药箱,还有心思开玩笑,但很快便笑不出来了。他看到缪存屈膝坐在沙发上,手和脚都被领带束缚着,一条绿的,一条湖蓝的,总觉得很眼熟,依稀记得骆明翰很喜欢。
始作俑者半死一般躺在沙发上,听到声音也没有起身,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上磨出来的:“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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