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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他的眼睛很红。

骆明翰聪明得过了头,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低声问:“连眼睛都不敢闭?”

缪存点了点头,他洗澡时片刻未敢闭眼。

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小时候的场景。

因为开口说话晚,五岁时,他仍是个哑巴,只会说简单的“妈妈”、“饿”和“要”,大人都说他是傻子。

小孩们有样学样,又不知是哪个大孩子带了头起了哄,说有一种神秘邪恶的请“神”仪式,只要把一个哑巴关在黑暗中不停吓唬他、给他讲鬼故事、烧香烧纸撒香灰,让他精神失常失心疯,“神”就会附上他的身。

他们单纯地想见识一下,而缪存本来就是不正常的病孩子,那么拿他来试一试是那么天经地义。

他在黑房子里被关了许久也没发疯,只是不停拍着门咿咿呀呀又哭又喊,小孩们都累了,鬼故事也搜肠刮肚地编完了,想起作业还没写,便丢下他一哄而散。

妈妈是通过那些不正常的香纸灰烬找到他的,推开门时,香炉洒了一地,纸钱飘得到处都是,缪存的脸上都是白色的香灰,被眼泪流得斑驳。手被从嘴里硬掰下来,手背上是一排深得早已见血的牙印。

他现在十九岁了,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坏人不怕疾病不怕偏心和虐待,仍然只怕鬼。

骆明翰帮他吹干了头发,抱他去睡觉。被窝可以带来一切安全感,但对缪存来说不够。他把手塞进骆明翰掌心,要他牵住自己。

“别走。”

骆明翰给他掖好被角,“我不走。”

缪存闭上眼,过了几分钟,再度睁开眼确认他的存在。

“真的不会走吗?”他不确定地问,乌黑的眼珠懵懂地一瞬不错地盯着骆明翰。

那样子很像一个小孩在依赖生命里唯一重要的大人。他要命地依赖他,热烈地渴盼他。

骆明翰笑了笑,“真的不走。”

他不喜欢矫情的人,心里有点不耐烦了,情趣到了头变成了无趣,不过对缪存的新鲜感还很强,因而他还算有耐心陪他玩过家家。

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骆明翰一颗扣子一颗扣子解开衬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缪存枕上他的胳膊,整个人埋进他胸膛。就连呼吸的空气,似乎都只剩下骆明翰怀里的那小一片滚烫空间了。

骆明翰觉得他很熟练,似乎早已有个人如此抱过他、陪过他。

这个念头毫无缘由,但让骆明翰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好像有点嫉妒那个未曾谋面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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