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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之年的脑袋有一瞬间是完完全全空白的,他怔了许久,迟疑地叫了声:“沈归晚。”
沈归晚应声抬头,干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杜之年,杜之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他定了定心神,装似不经意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德语?”
沈归晚没有马上回答杜之年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看着电脑不说话。
书房里静了片刻,杜之年的心起起落落了好几回,才听沈归晚冷淡的声音响起:“调剂的。”
“是吗。”杜之年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电脑屏幕。
杜之年慢慢滑动鼠标浏览电脑上的资料,第二份欧洲的资料整理了三家的医院,条件和待遇都与北美相差不大,只是其他方面就大相径庭了。
在北美可以用英文和同事交流,杜之年时不时需要看些英文文献,原先的哑巴式英语加上社会环境的逼迫,要进行日常的对话并不成问题。
但欧洲不一样,英语不是每个地方都行得通的,去了就意味着连语言都要从头开始学,甚至还可能遇上周围国家说着不同语言的人,再加上各国历史上漫长的爱恨纠葛,人情世故更加令人头疼。
各方面看起来都是北美更适合一些,可那些地方总是在下雪,沈归晚那么怕冷,待在会很难熬。
杜之年思前想后,又叫了沈归晚一声。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是说如果。”他欲盖弥彰地掩饰自己的企图,“你想不想去德国?”
带着假设且突兀没有铺垫的询问不出意外吓到了沈归晚,他瞪大的眼睛里写着困惑和迷茫,在消化完杜之年的问题后又抱着电脑低下头。
沈归晚上学时听教授讲过许多在国外的见闻,那时候听着不觉得有触动,可心里总归是有几份念想的。
只是后来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实现那念想,才慢慢将它忘却。
“想。”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抱着电脑的手指抠着金属外壳的边缘,指甲敲在外壳上发出零碎的声响。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杜之年后悔如此突兀地试探沈归晚。
他在脑海里疯狂寻找可以缓解氛围的话题,沈归晚忽然又问:“如果我能拿到证件,你会带我去吗?”
沈归晚的问题也加上了“如果”这两个字,但杜之年没有把他往试探的方向上想,只当沈归晚是假设。
“会。”他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那一声干脆利落的回答在安静的书房里回响,杜之年看见沈归晚好像笑了一下,可当他想看得更仔细的时候,沈归晚脸上平平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那个浅浅的笑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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