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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之年用力磨着后槽牙,杯里的咖啡掀起一阵波澜。

杜之年那杯咖啡撑了十个小时,在他第二次打起瞌睡的时候,沈归晚又开始发烧。

他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受了伤的身体浸泡在冰冷的雨水里,即使杜之年把伤口仔仔细细消毒了一遍,缝合过的伤口还是出现了轻微发炎的症状。

被黑色细线缝在一起的皮肉泛红肿起,靠近关节部位的伤口甚至崩开了一小段,撕扯开的裂口不断朝外渗着血。

沈归晚整个人缩成一团,趴在床上小声呻吟着,受伤的右手在床上蹭来蹭去。

杜之年趴在沈归晚后背,挑断缝合线,将伤口仔细处理过才重新缝了起来。

他缝完了伤口,又扶着沈归晚起来吃药,胶囊塞到嘴里时烧得迷糊的人难受地哼了几声,听话地咽了下去。

但沈归晚的嗓子烧得直冒烟的嗓子,吞咽很困难,胶囊卡在他的喉咙里,等杜之年发现不对劲抠出来的时候,被唾液泡得皱巴巴的胶囊外壳已经破了一个小口。

被抠了嗓子的沈归晚干呕了几下,杜之年把胶囊扔进垃圾桶,头疼地蹲在地上。

沈归晚吃不下药,杜之年只能下楼去买退热消炎的栓剂。

塞栓剂时沈归晚难以忍受地蹬了两下腿,杜之年费了好半天才把它完全塞进去。

他撑着脑袋坐在床边喘气,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

退烧栓塞完了,沈归晚又挣扎着坐起来,一个劲往杜之年怀里钻。

他神志不清地蹭着杜之年的脖子,贴在耳后的额头温度烫得令杜之年心惊。

杜之年轻轻揉了揉沈归晚的头,顺着他后脑勺柔软的发尾,耳旁忽然拂过一阵潮热的风。

沈归晚趴在耳旁小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嘶哑得厉害,杜之年还没听清,怀里的沈归晚忽然揪着他的衣领,靠在肩上咳了起来。

他咳得想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杜之年想拍拍他的后背,可手刚抬起就碰到了纱布的边角。

杜之年僵硬悬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一下下抚着沈归晚滚烫的后腰。

沈归晚的情况很不好,杜之年知道自己应该带他去医院,又怕去医院的途中不小心拉扯到沈归晚的伤口,徒增痛苦。

何况沈归晚伤得这么重,伤口又缝了针,杜之年不知道找什么样的理由搪塞同事。

医生这个身份太敏感,又时时刻刻被杜衡誉的眼线盯着,他不可能像沈禄那样为所欲为,身上任何一点错处都可能被放大。

这些事情总是无可奈何的,他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费神费心守着。

杜之年熬了两个晚上,眼里全是红血丝,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高烧不退的沈归晚退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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