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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隐隐明白他说的意思,人死灯灭,脱离了肉身的魂魄是没有思想,不会思考的。
所谓的“怨气”和“阴魂害人”的说法,其实大多是死者生前留下的零碎意念在作祟,它们往往不会被滚滚黄泉带走,而是跟着逐渐腐烂的肉身一齐在阳气充足的生界游荡飘零,经过反复的破碎和扭曲,直到最后,这些意念多多少少都会脱离原本的情绪,变得极端而违背常理。
重苍所说的“象征”,差不多就是这种东西,可以理解为是死者往生后留下的业报图腾。
“要是真如你所说,那可就难办了。”楚昱烦恼道:“看来这个妖怪是枉死的,不然我们一路上也不会碰到那么多怪事,都是它留下的意念在作怪。但按说平常这种情况也不难对付,过去青阴水榭中有些犯了族规的飞禽被我处置了,他们的残念就总是附在化生池旁的稻米上,多半是想让我吃了以后害病,但最后却被我从地里挖出肉身来用赤阳之火煅烧了三天三夜,后来也就再没闹过……可眼下我们上哪去找那妖怪的肉身去?这法子看来是行不通了,总不能叫我们拿几样法器跪在佛像前,念几句大慈悲咒来超度他吧?”
重苍失笑道:“我们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谈何超度?心无慈悲,终究也是照猫画虎罢了。”
讨论又回到了原点,楚昱在庙中转了两圈,愁眉不展,期间重苍又施展了一次法术,却依旧是徒劳无功,那只血红的眼睛被漩涡反复摧折,却没有一点破碎的迹象,总是在它合上眼皮的刹那,众人又回到一成不变的庙宇里。
几番下来,重苍的妖力也似有不逮,毕竟这里的灵气存储还比不上外面的人界,妖力是用一点少一点的,更何况先前重苍就因替他抵抗雷劫而透支了妖力,而后还被阿紫袭击,眼下终是乏了,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而楚昱就靠在佛像前的供桌上,双手抱臂,眼眸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庙宇内一时只有音舒时不时发出的抽噎声。
音寒倒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妖怪的一番敦敦教诲给鼓舞了,比之前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楚昱二人苦思冥想的期间,她也翻遍了庙中上下,想寻找些线索,但半晌过后也是疲累的瘫跪在地上,没精打采地翻弄着一本脏兮兮的佛经。
“师姐……”一段时间后,音舒的眼泪也哭干了,她挪腾到音寒跟前,满脸写满了憔悴,气若游丝地道:“我们还有可能出去吗?”
“唉。”音寒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道:“我不知道……”
“呜……”音舒闻言又有要掉眼泪的迹象,只是哽咽了半天,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却没掉下来,倒是眼眶憋得又痛又涩,她凄惨道:“师姐,我好怕……你说那东西把我们困在这里面是不是想挑一个来做替死鬼……?呜呜……我真的好害怕,我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你说是不是它要把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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