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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重苍淡淡笑了笑。
楚昱却是被他这突然一笑,弄得神色颇为不自然,心说:老妖怪最近怎么开始爱对他笑了,是人界的风水比较好吗?改换水土还能治老树面瘫?
如此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先前堵在胸口的紧张感却是消散了不少,楚昱暗叹,他神经一紧迫起来就忍不住多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老妖怪看出端倪来。
望了望棚顶灰尘上下浮沉的昏暗光柱,这次两人穿过天窗时,楚昱特别留意了佛像的神态,却什么异常都没有瞧出来,就仿佛他之前看到的都是错觉。
而很快,如同上次那般诡异的黑暗就在冲出天窗那一刻兜头罩来,楚昱这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整个身躯突然倒转,短暂的下坠中,他的五感似乎也被蒙蔽了,楚昱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手中是否还有实物,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脑海,所以等一脚踏实地,他立时就一个翻身去摸身边,果然——
绳子一点也没有松散,牢牢绑在自己的手腕上,而本应跟它绑在一起的那只手却不见了,就好像从头到尾就只有楚昱一人在做梦,根本没有重苍,没有那只散发着温热的手一样。
楚昱的心顿时凉了个通透,艰难的吞咽下这难以接受的事实,而与此同时,他身下忽然也一空,整个人竟是又回到了庙宇中。
身旁传来熟悉的拉扯感,还有熟悉的两个噤若寒蝉的姑娘,以及庙宇一成不变的摆设布局,这一切都跟他们离开的上一刻一般丝毫未变,但在楚昱眼中却是全然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到近在咫尺的危机感。
再一次眼见楚昱二人回到庙宇,音舒脸色立时苍白如纸,一下子瘫跪在地上再起不能,而音寒则像是麻木了,只是愣了愣,眼中浮现出几分凄然。
楚昱有点不落忍,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也知道眼下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正心里不是滋味的时候,就感觉手腕上的绳子突然被解开了,重苍从他身边站起来,面色冷静而毅然,尽管他此刻还是那副凡人的相貌,但气势却令人不能逼视,就一如穹屠山顶睥睨众生的妖主。
“你……”
楚昱刚开口,脸色便倏然一变——他察觉到重苍在运转妖力,磅礴的气势自他须发浮动、衣角翻飞间徐徐溢出,转瞬就攀升到了一个令楚昱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就是终焉态的妖力!
震惊地仰视着重苍,楚昱马上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要用无上妖力强行破开这个死局!
是了,想到此处,楚昱眼神一亮:这庙宇没有生门,就干脆炸出一个生门来,任凭它魑魅魍魉再诡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还都得化作齑粉?
甚至再退一步,哪怕毁掉这庙宇后,外面是一片暴乱毁灭的虚空,楚昱也认了,那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还有设计这个局的邪祟鬼怪太过阴险,但总都要比在这破庙里继续慢慢品尝绝望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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