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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顿了下,然后回答道:“……是。”
“这不就可以了吗?”梁方说道,“既然左右都是无解,那林大人不如,帮了我这个忙。”
“可……”那人犹豫,“可就算下官这么说了,那到时候,如果陛下……”
“如果荧惑守心的后果是真的,”梁方笑了下,“那估计,到时候也就没什么陛下了。”
那人一惊,他抬头看向梁方:“您……您……”
“别紧张,”梁方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附身拍了拍钦天监的肩膀,“林大人,我来给你算一笔账。如果你现在帮了在下这个忙,你妻家兄弟孙大人春闱贪墨的事儿,我想办法帮你摆平。而你只不过是需要在陛下面前进言一下,如果这荧惑守心成真了,那到时候也没人来追你的责任;如果荧惑守心这事儿是假的,你就完全可以借口说,这挡灾之人,帮陛下过了这难关,反而会更得陛下嘉奖呢,你说对不对?”
荧惑守心……
瑾石闭了闭眼,这是梁方在想办法让自己从南乡回来。
为了他,梁方愿意破掉自己的原则去包庇这种事情。
瑾石的手攥紧了,再一睁眼,场景定格在了傍晚,夕阳西下,河流里开始飘着一朵朵的花灯,他看到梁方向刘松询问这灯的制作方法,刘松很惊讶,但还是教给了他,接着便是梁方买了一堆的材料,在人迹稀少的一隅河岸边开始制作花灯,他的神情专注认真,就像在绘制阵法一样的心无旁骛,在作出一朵他认为完美的花灯后,天已经黑了。
瑾石看到梁方的手拿着狼毫,小心翼翼地在花灯细细的花瓣上写上那两行小字,再操纵着灵气为花灯画上阵法,那是极其精巧的阵法,比街边卖的花灯阵法要精妙很多。
也纯粹很多。
然后他看到了梁方把那小灯小心地放入河流之中。
接着,周围一黑,所有的画面戛然而止。
瑾石睁开眼,自己仍然在梁方的怀里,他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看到梁方愣愣地看着自己,他眼中的黑雾稍微褪去了些许,但却染上了绝望。
“你…你都…都看到了。”
瑾石从来没有见到过梁方这么小心翼翼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梁方好像快哭了,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看着头顶上那和自己执念相连的硕大的莲花灯,“我……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瑾石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梁方不是以前那个梁方,连元初都告诉他人是会变的,但他偏就能感受到梁方的阵还是那样的纯粹。
因为梁方自己吞下的,是那些刻骨铭心的苦难,展示给别人的,是被这些苦难磨得血淋淋后用假皮撕扯成的外表,但唯独留给他的,是梁方小心翼翼的、从未改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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