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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年纤长眼睫下的眸子觑了沈妄两眼,到底抿着唇,没有收回那句话。
少年心性,说了就是说了。而且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那人是沈妄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日日夜夜在一起,日后漫长望不见尽头的人生,和沈妄一起度过。周晏从未有过什么伟大或需要跌宕才能完成的志向,他觉得现在的日子便是很好的日子。
再想要的, 也不过是沈妄和周晏的人生前冠以一个我们。他们不需要跨越山水流转或是沧海桑田才能握紧对方的手,山水与光阴,不过是他们沿途的好风光。
周晏站在沈妄面前, 没有躲避, 他比沈妄低一些, 就微微仰着头, 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等着他回答。
沈妄一垂眸, 就能看到他衣领里伸出来的柔软脖颈。
像春日里刚抽枝的嫩芽,冒着清凌凌的鲜活气息。
这样的少年,哪里懂什么叫夫妻,什么叫情爱,就敢贸贸然说要给他做媳妇。
他若也这样冲动的答应,以后周晏要再喜欢上别人,该怎么办?
沈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周晏柔软发顶:“你不懂。”
“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就说,”他面容一片平静,低低道,“你我都是男子,没有什么谁给谁做媳妇。”
周晏看着他,慢慢的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他的背挺的笔直,可眼尾慢慢的就垂了下去,露出一丝委屈。
像被丢弃的小狗。
沈妄被这目光看的一软,他忍不住地伸手想揉揉周晏的发顶,就见周晏往后退了两步。
他还未反应过来,周晏就消失在了褐色的小木门外。
门被他关的一声震响,就再没有了声音。
沈妄站在原地良久,他垂下眸,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便要转身进屋子。
可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眉眼处的委屈还能忍住,可一张口便一览无余了:“我又不是傻子。”
“那话也就问问你,你不要拉倒。”
周晏一路跑回家,见了谢长青只匆匆叫了声师父,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再也没出来了。
他每次下山都要拖到天黑才舍得回来,此时晌午都没到,小徒弟就沉默地跑回了家,谢长青还以为眼睛出现了错觉。
直至谢疏桐傍晚回来时,周晏屋子的门还是紧紧闭着。
她回来就感到院里的气氛不对,去问谢长青,谢长青只伸手点了点自己眼角,无奈道:“眼眶是红的,不知道为什么。”
谢疏桐顿时便觉得周晏在外面受了欺负,她恶狠狠道:“师父等着,我问出来了是谁欺负我师弟,这就给他报仇。”
她说的雄赳赳气昂昂,可到了周晏窗前,嚣张的气焰就尽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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