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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驿馆的庭中植有许多腊梅,此时正当霜风寒天,花黄似腊,风过时落英纷纷,满院浓香扑鼻。
不过月佼无心赏花,只想躲回房中裹着棉被取暖,顺便再想想之后的事。奈何纪向真谈性大发,偏生要跟在她身旁叽叽喳喳,一副几辈子没与人聊过天的模样。
“……你一下说太多,我不是很明白,”月佼望着跟在身侧的纪向真,满脸写着无奈,“只听懂一句,是说严大人身份贵重?”
这人挨了一顿打之后,反倒黏上来掏心掏肺、滔滔不绝,真是个奇怪的中原人。
纪向真夸张地挥了挥手:“何止贵重?根本贵不可言好吗?忠勇伯府二公子,母亲出自高密侯冯家,听说陛下与高密侯都有意让他袭外祖家的侯爵之位呢。”
他这番话对月佼来说太复杂了,眼下她对爵位、官职这些事全无概念,只能略略领会到,他的意思是说,严怀朗出身非凡。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月佼茫然到想挠头。
纪向真一愣,其实他也没想说什么,只是好不容易逮着人可以闲聊,加上月佼又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就想显摆显摆自己知道得比她多而已。
“你、你别看我好像很怕他,”纪向真有些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试图为自己在严怀朗面前怂怂的模样做个解释,“听说京中就没几个不怕他的。”
月佼不解地皱眉:“因为他出身高门?”
“那倒不是,”纪向真警惕地回头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这才略凑近她些,压低声道,“听说他独自一人在敌国蛰伏五年,就靠着他在那五年里传回来的许多消息,南军统帅李维泱最终将奴羯一举灭国了!”
奴羯?这个敌国的名字,月佼在“公子发财”的话本子里见过。
话本子中提过,奴羯滋扰南境数百年,期间与南军大小战役无数,算是个很难缠的敌人。
“严大人于国有功,那不是很好吗?”月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的人,应该受到大家的尊敬,甚至该名垂史册万古流芳才对吧?
纪向真心情复杂地啧啧嘴:“于国有功确实不假,这一点大家都很尊敬的。可你是不知道哇,他十四岁入奴羯王城做暗探,据说后来深得奴羯王赏识,差一点都要将女儿嫁给他了……”
在严怀朗十九岁那年,根据他几年中传回来的各种消息,同熙帝与南军统帅李维泱合议,觉得时机已成熟,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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