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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敬将玻璃杯放到桌上,“是你说的吧?是你告诉他妈妈,我们在练习拳击。”他看向管家,语气笃定:“我们暑假就买了拳击手套,她为什么非要现在去查看纪弘易的支出?”
知道他们练习拳击的人一共只有两名,起先纪敬以为是纪妈妈联系了教练,纪弘易却摇摇头说:教练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而且普通人也没有查看公共区域监控的权限,母亲不可能有机会拿到健身房的监控。
纪敬转了转眼珠:那还能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每日陪伴在身边的隐形人,纪弘易却下意识地予以否认: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怎么知道?纪敬眉毛一挑:难道他以前就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或是说过你不喜欢听的话?
纪弘易一时语塞,纪敬见他眉心紧锁,知道那一点仅存的信任正在悄然腐蚀。
沉默等同于默认,管家并没有否认他的指控。纪敬冷哼一声:“挑拨我和纪弘易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想挑拨……”
“那是什么?”纪敬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牛奶就搁在他手边,他却一点没有要喝的意思。他斜眼望着管家,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审判官,脸色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你不过是个管家,怎么突然开始通风报信了?”
管家脊背笔直,因为穿着黑色的制服,身体轮廓几乎和落地窗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你的工作职责是为纪弘易端茶送水。”
“我的工作职责是确保他的安全。”
“他现在像个犯人一样被你们关在家里,还有什么不安全的?”
管家没有答话。纪敬从他隐晦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我要是真想害他,第一天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
管家脸上终于流露出不悦的情绪,他皱了皱眉,眼神冷淡下去,“你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如果没有先生和太太,你依然会像条野狗一样在外流浪。”
那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从纪敬眼里转瞬即逝,原本敲打在餐桌上的右手食指也停止了晃动。
管家读过他的资料,因此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作为杀人犯的儿子,你应该感到幸运。”
“我爸没有杀人!”
“那他为什么要畏罪潜逃?”
纪敬咬紧牙关,好似被人一把扼住喉咙,他不自觉地将右手握成拳,直到手背上鼓起青筋。每每面对这种根深蒂固的傲慢时,愤怒都会像火山熔岩一样喷涌而出,可短暂的爆发过后,他低头一看,脚下只剩下火山灰一般滚滚而起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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