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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着力点不对,不慎只抓了一片袖口,拉扯之间段池砚的浴衣落了大半。
从肩膀到手腕露出一片皮肤,时野吓得耳尖通红,可没等他慌慌张张地挑开,先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段池砚右手靠近臂弯的地方,有一道刺目的青紫。
时野还没来得及看清段池砚的手臂,跟前的人已经醒了,段池砚不紧不慢地把半边袖子拉起,系好系带,重新遮盖那条蜿蜒的淤青。
段池砚半撑着床,缓缓开口:“没想到睡着了,谢谢。”
全然没打算追究自己的袖子为什么会掉落。
同时也想潦草盖过某些事。
时野却没给他敷衍了事的机会。
“抱歉,我刚刚想把你移到床边的,没想到拽着袖子了……段哥,你受伤了吗。”语气听起来挺严肃的,非常上心这道伤。
段池砚想了想,转过身在前辈面前坐直了身子:“说起来。”
时野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我也不知道这道淤青是怎么来的。”
时野:……?
段池砚又轻轻撩开了袖口,指尖顺着青紫的皮肤轻扫,像是观察般新奇地触摸着这道伤口。
时野蹙着眉,视线再一次略过那道伤口,这么大面积的淤青不像是无意擦碰留下的。
“是不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都成紫了,弄伤的时候应该有印象?”时野转到另一侧,轻托着他的手,“看着就好疼。”
段池砚沉默半晌,轻轻地从他指尖抽出自己的手,把袖口放下。
他回过头:“确实不太记得了。”
时野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拳:“我给你找毛巾热敷一下,然后上点药?”
“不用。”段池砚的身子微微后倾,靠在床头,“你不是还要我的气味吗?”
时野沉默下来。
段池砚总是这样,给他一种可以交换秘密的错觉,却从不在时野跟前有任何破绽。
生病了不会跟他说,有事耽误不能一起坐飞机不会跟他说,受伤了也不会跟他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只是被气味的供需维系着,在这个过程中段池砚尽职尽责,但总给时野一种感觉……像是哪天段池砚意识到自己不再被需要,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时野倏然有点泄气。
好像自己玩了无数把游戏,boss的进度条也只停留在不冷不热的一小节,一关卡了一次又一次。
时野抿着唇:“我先回去了。”
门启又关,一切恢复安静,段池砚伸出左手,在时野刚刚触碰过的地方重新摩挲。
门外,时野低头靠在门边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脚步声时,敛着的眸光暗淡三分。
他并没有想发脾气,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沮丧”引起段池砚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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