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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一月间,鹰卫不仅将纪琅华生平二十年大大小小的种种往事查清, 更在暗中观察了她大半月,发觉她那一晕醒来,确实性情大变。

  以前的纪琅华内敛害羞,较寻常女子还要宁静三分, 据贴身婢女所言自家姑娘时不时就会发呆,似丢了魂儿般。当然,所有人都将她丢魂的行为归于心系容世子不得而神伤。如今的纪琅华依旧病弱,却再与内敛一词无关, 鹰卫查得她这一月来时常与纪大学士夫妇密谈, 叮嘱暗示他们朝堂官场之事, 劝诫他们莫与哪些人从往过密,不该参与哪些事。

  鹰卫探听到这些时也异常吃惊,因为纪琅华所提到的那些官员和一些秘事,都是太子曾吩咐他们查过的人。他们已经将证据和把柄呈报给太子,现今太子正等待良机,来进行一次朝堂清荡。

  一个弱到下榻都需搀扶的深闺女子,如何得知这种秘事?难不成真有预知大能不成?

  鹰卫不敢有半丝隐瞒,将在纪府的所见所闻全部原原本本禀告给了太子。

  燕归闻言后神色莫测,几日前纪大学士曾请奏他令太医为其女诊脉,燕归自然允了,太医回宫后更亲自传问过。太医道纪姑娘确实是天生绝脉,药石无医,就如那些大夫所言,难以撑过二十五。

  这意思即为:纪琅华最多只剩五年可活。

  燕归以前不信鬼神之事,得知这些后不得不生出怀疑。假使纪琅华当真有先知之能,那她告知纪大学士夫妇的秘事无疑于在泄露天机。

  倘若真是如此,她的早逝似乎也是注定。

  万物皆有代价,拥有与他人不同的天赋之才,就一定要付出什么。正如燕归的卓绝耳力,天赋这项神通,他便要忍受与之俱来的烦扰,无法得到安宁。若非遇到幼宁,恐怕连一刻安睡都难。

  某种程度上而言,如果纪琅华当真像燕归猜测这般,那两人甚至可以说是同一类人。

  但燕归对此内心毫无波澜,他也没有因此动过要利用纪琅华的心思,只是此人对幼宁的特殊态度令他有些在意。

  对幼宁这般紧张在意,难道是因为预见了什么与幼宁有关之事?

  因这一猜测,直到大婚前幼宁与纪琅华的往来都没有受到阻拦。

  纪琅华在幼宁心中是个有些神秘的小姐姐,她的性情与羸弱的身体完全不符,落落大方,待身边人都极为随和,心情总是很好,时常带着笑容。幼宁曾见过她发病,脸色苍白如纸,心绞痛到几近不能呼吸,她却露出笑容,“小幼宁别怕,这可比砍首好多了。”

  幼宁奇怪询问,她便道:“你知道吗?砍首的那一瞬间其实并不痛,因为刽子手的刀都磨得很利,手起头落,根本没感觉。不过人却并不会马上没了气息,也许是因为头还未反应过来已离开了身体。直到滚了两圈看见自己的身体跪在那儿,才会意识到,啊,原来自己已经快死了,那时才是真的痛呢。”

  纪琅华讲述这些话的语气甚至和在说今日天气不错时别无二致,寻常男子听起来都毛骨悚然的话她却能轻松道出,杏儿之后都暗地对幼宁道:“姑娘,我觉得这位纪姑娘有些古怪,您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吧。”

  幼宁却并不想如此,除去这点小问题,纪琅华真心待她好,她不愿因这种理由就将其拒之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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