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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时是正午,现在外头雷雨不停歇,雷鸣电闪,窗外一片混沌,整个山林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压根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时辰。等雨停的空隙,郁衍再禅房里盘腿而坐,运转真气渐渐入定,心中一片空明。
不知过了多久,雨幕外若隐若现传来一阵哭声。
哭声来自廊道,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孤零零倚栏而靠,默默抽泣着。那少女正当妙龄,面容娇嫩,身段婀娜,含泪为自己失礼道歉时的神态甚为撩人。
“扰公子歇息了,只是……只是小女心中苦闷,心中难受,让您见笑了。”
说着话,少女目光一直凝视着郁衍,眼中既妩媚又清纯。若出来的是南烛,此刻定早就心旌摇动,被迷惑得找不着北了,可惜郁衍的那点怜香惜玉早在漫长的童子生涯中消耗殆尽了,他现在只早点把人请走,这庙那么大,不能挪个地儿再嚎么。
他这一开口,少女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不瞒公子,大师方才超度的正是家父,我乃家中庶女,方才听见主母与嫡兄商量,要将我嫁给镇上六十岁的县老爷做十八房小妾,县老爷好色残暴,进去的姑娘少有活着出来的。”
少女跪倒在地,说着这些年被欺负的桩桩惨事,浑身战栗:“求求您!带我走吧,我一见您,就知您心善的人,我这辈子都会做牛做马伺候您的。”
世间女子的命运多受旁人左右,不能为自己做主,听着着实可怜,但可怜是一回事,郁衍对伺候自己的人向来要求很高的,厨艺医术气力缺一不可,不能随便将就。
“你一介女流,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你厨艺如何?会做咕噜肉、东坡肘、佛跳墙么。”
“不,不会……”
少女嘴角抽动,妖媚瞳中闪过一簇暗火,很快恢复楚楚可怜的姿态,不着痕迹扯低胸口,呵气如兰地向郁衍倚去:“公子,东坡肘有什么好吃的,世上可有比那更好吃的东西。”
自然,肘子只是最入门的菜,生活肯定是得容并包海纳百味。
“如果一个人,晚饭用了洗手蟹、神仙鸭、蛤蜊鱼羹、扳指干贝、酿冬瓜。罐儿肉、糯米柿子饼、肉酿茄子,一个时辰后腹痛不止,上呕下泻,是为何?应该第一时间做什么?”
“……”少女酥胸起伏,是被气的:“为何?约莫……就是吃多了吧。
郁衍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连基本伺候人的概念都没有,比他干儿子差远了,话说回来,一个被家人苛待的少女尚且不会庖厨,干儿子小时候得受过多少磨难,才练就如今上得武堂下得厅堂的一身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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