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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盛…载盛…君为盛世之载…君载千秋之盛…”顾修念着念着忽而觉得这几个字重如千斤:“子冉啊,载盛二字朕可担得起么?”
“陛下自登基以来扫除贪腐,精简朝政,开疆拓土,富足民生。而今我国库之中一年的民生赋税便抵得上永熙一朝三年的总和,举国百姓无灾无疫,无饿殍无饥馑。”韩墨初展颜笑道:“如此太平盛世之下,陛下自然担得起载盛二字了。”
“子冉所说的这些功绩若无你在旁辅佐,朕也极难成事。”
“臣过去只说要陛下不可妄自尊大,又何曾说陛下要如此妄自菲薄了?”韩墨初将晾干了墨迹的宣纸接了过来再次用镇纸展平:“臣是陛下的臣子,试问臣想做的哪一件不是数典忘祖,哪一件不是为天下之先?若是没有陛下为臣做后盾,做壁垒。臣又有哪一件事能做成的?所以臣与陛下乃是相辅相成,谁离了谁都一样不能成事。”
顾修盯着桌上那张绘制着新币的图纸,恍恍惚惚的攥住了韩墨初的手腕,情不自禁的与人脸贴着脸站在桌案之后:“君臣相辅相成,夫妻亦是相辅相成,子冉是臣还是……”
“父皇!亚父!晚上吃爆炒野兔丁好不好!”换好了新衣的小皇子顾毓诚从里间蹦了出来,见了两人亲近的模样连忙捂上了眼睛:“父皇亚父你们不知羞!”
顾修双臂一愣,迫于无奈只好重新与韩墨初保持着以礼相待的距离:“毓诚,这话是谁教你说的?父皇与亚父何时不知羞了?”
“唔!婶婶说的呀!头年祖母做生日的时候我和恒哥哥亲眼看见的,六皇叔也是这么去抱婶婶的,婶婶就扭着叔父的耳朵说不知羞!”小毓诚一脸无辜的挠挠脑袋:“奇怪,亚父,你怎么不扭父皇的耳朵呢?”
“因为亚父喜欢父皇这样抱着呀。”韩墨初满眼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小鬼精,毫不避讳的与人说道:“诚儿难道不喜欢让父皇抱着么?”
“喜…欢…”小毓诚仍是一知半解的仰头看着二人:“可是父皇抱着诚儿的时候,从来不会在诚儿肚子上摸来摸去,也不会贴着诚儿的脸蛋蹭来蹭去,更不会亲的诚儿嘴唇湿漉漉的。”
“顾毓诚,你若是再学你六皇叔这胡说八道的样子,从今往后就不必再去宁王府了!”顾修越听脸越黑,小太子顾毓诚离屁股开花只有一步之遥。
相比之下,亚父韩墨初永远都比父皇顾修淡定得多。他弯下身子将小毓诚抱到了自己的臂弯处,温声言道:“诚儿要记住,亚父是父皇的心上人,一个人只有对待自己心上人的时候才能如此。等再过几年光景,诚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便会明白了。”
韩墨初温声教子,一声一声宛如天外之音。
说得顾修脸颊发烧,手脚滚烫。
真如大病一场。
***
春分一过。
兵部下袭军器监中所需的黄铜与生铁运抵汴京。
第一批新币的铸造之事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新币除了制式图样与旧币不同外,所用的材质也与之不同。
旧币用的乃是纯铜,色泽光亮,奈于贮存,然造价颇高且极易出现自铸的劣币在民间流通。
而新币,则是用黄铜掺杂上一定比例的生铁,最后再铸上一层薄薄的锡壳。不仅颜色更加明亮耀眼且自重更轻流动也十分方便,用工造价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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