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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自幼生在北荒养其母族云家的氏族之恩,顾氏皇族于他不过是生恩,尤其是那些不参时政连顾修的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庶宗王爷,他们在封地能不能过得好,还能不能享受皇族礼遇,也全看这一回顾修的决断了。
朝堂之上的众人心里焦急着,可又谁都不想先出头。
此时此刻先行出头之人最容易在君王面前暴露自己心中所求何事,也最容易因此被君王拿捏。
就在宇诚亲王顾潮赌上了回家睡书房的代价,马上绷不住要向君王奏本之时。
宁逸亲王顾攸率先站了出来,将这件牵动着所有人神思的大事摊放在了桌面上。
“陛下,臣今日要为韩太傅请奏保本。”
顾潮在心里默默的与他这个侄儿竖起了拇指,这话由顾攸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顾攸是皇帝最在意的兄弟,从小一路厮混到大的,他说了什么出格的话,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皇帝都不至于太生气。
“宁亲王,你可知韩太傅此番私自调兵出京乃是触犯国法?朕着大理寺卿严查审问,又非冤狱,无需有人讲情保本,你退下吧。”
“陛下,韩太傅此次调兵乃是事出有因。您那时昏迷不醒,若不是韩太傅当机立断,若是当真让贼人入京,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即便有错也情有可原,陛下何苦为了一个乱臣贼子,伤了忠臣之心呢?”话已出口,顾攸自然不打算退下。
“朕虽昏迷不醒,韩太傅也可在京畿将其截断,带回京中受审,断然没有就地正法,活埋坑杀的道理。朕依法将其拿问,又怎会伤及忠臣之心?”
“陛下那时昏迷不醒,韩太傅怎知陛下何时醒来?端敬亲王屡次犯上作乱,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审的?审来审去一样要死,韩太傅将其就地正法又有何不妥?也省得陛下这样优柔寡断!”顾攸从小到大无论前朝后宫与顾修说话都是这个样子,顾修也从未对他说过什么。
他们兄弟之间,从来都是如此。
“宁王!你放肆!”顾修第一次对顾攸拍桌子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国法面前皆一视同仁,端敬亲王与朕血脉相连,韩太傅以外臣之身诛杀亲王,就是不敬之罪,任谁讲情也都是如此。”
“血脉相连?!本王才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自你登基以来,端王顾伸几次三番挑衅皇权你不管,构陷亲族你不管,屯兵建庙你不管,这会儿都犯上谋逆了你还不管么?”顾攸被顾修这一句话气得眼圈都红了一半,攥着手中的象牙笏板强忍着没有扔到顾修脸上去:“韩太傅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将此贼人就地正法,陛下非但不奖,还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拘押起来,你如此还算什么明君?!”
“陛下,臣也以为宁王此言虽然过激,可也不无道理。”眼看着这两兄弟马上就要当着一众文武的面吵出圈了,为保皇家颜面身为叔王的顾潮连忙奏本上前拦了一句:“端敬亲王谋逆属实,韩太傅也的确是情急之下,陛下看在韩太傅于国朝有功的分上,就不要苛责太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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