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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去岁监国时起便想过要往南疆加派驻军的事,不过南疆气候湿热,又有密林毒障,自来征兵便只能于当地征敛,人数到底有限。”顾修收拾了方才情到浓时掉落满地的军情奏报:“南诏,突厥,西戎皆是虎狼之地,养虎成患的事古来有之。”

韩墨初背靠床架,伸手掠过了几处要塞关隘,凝眉思索:“得先想个法子,断了西戎和突厥的来往,决不能让这三处抱成一团。”

“还是师父律得长远。”说话间顾修也上了卧榻,靠坐在韩墨初身边道:“朕这些日子满脑子只有一个南诏,倒是忽略了西戎和突厥的威胁。”

“陛下未必是没有律到,只是西戎和突厥确实不是当务之急。”

“韩太傅近来的脾气比过去好多了。”顾修捏了捏酸涩的眼睑道:“今日之事若是朕少时的功课,只写南诏一处的话,少不了要挨十下戒尺。”

“陛下要是这么说,倒是提醒臣了。”韩墨初忽得一翻枕下,赫然露出一柄光滑的红木戒尺:“请陛下伸出左手吧。”

“都这个时辰了,你还真要打?”顾修扬眉按下了韩墨初的手腕:“再说了,这东西放在枕下你睡得舒服么?”

“话是陛下自己说的,臣只是遵从君命而已。”韩墨初弯眸温笑,那张笑脸温润端方,却足以让顾修脊背发凉:“凡事一码归一码,臣是太傅,是天子之师,自然只有枕着这东西才能睡得踏实了。”

正当顾修与韩墨初将歇未歇时,内侍总管元宝忽而从帘外进来,跪在距离二人床畔两丈开外的砖地上,俯身跪拜: “陛下,韩太傅,宫外急报,端敬亲王府上淑太妃过世了。”

“淑太妃?”元宝这一句话,打散了榻上二人所有的睡意。顾修浑然从榻上坐起:“这般突然?可回过原因来了?”

“端敬亲王府中来的人回,说是心悸而亡。”

“心悸?淑太妃过往也不曾有过心疾,怎么会这般突然的心悸而亡?”顾修下榻穿上朝靴,身后的韩墨初拉下架子上的氅衣与顾修披在背上:“礼部掌丧仪的官员可去了?”

“回陛下,礼部已经遣了六名主事去看过了。奴才还想来请您的示下,宁亲王府与公主府可要今夜就去报丧?”元宝端着拂尘躬身发问。

“你派人去宁王府中回一句,讨丽母妃一个口风,问她丧仪之事可有什么要额外吩咐的,若是没有,便让礼部官员按例处置吧。” 顾修眉峰微敛道:“公主府中就先不必去了,夜风寒凉,明日一早再去吧。”

“是,奴才遵旨。”元宝撩袍领旨退身欲走。

“你且站住。”顾修披着氅衣坐在了巨大的书案之后:“你去端王府中,寻个妥当人来给朕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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