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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报的官员声音小的像蚊子似的,引得难得临朝一日的宁王顾攸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个哈欠。
这一个哈欠,把谏议大夫孙庭钊的精神给打了起来。他自诩这些年兢兢业业,行正坐直,故而不怕君王考绩。旧年韩明失势时,他亦是明哲保身,靠着的就是他这一身的浩然正气。
昨日,他的奏折顾修没有朱批,更别提什么明旨召见了。这会儿正把那一大堆的家国天下的大道理迂在了心里。
顾攸这一个哈欠,可是把他的性子给挑起来了。
这边顾攸刚把掩面的袖子搁下,他那边就执着笏板上前了:“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孙卿,想奏何事啊?”顾修双手搭在龙椅两侧的扶手上,左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把手上的龙须:“但说无妨。”
“臣见宁王殿下方才殿前失仪,此举是为大不敬,请陛下不要视而不见。”孙庭钊郑重其事的向上奏道。
顾攸闻言一愣,这是他十四岁临朝听政之后第一次有人参他。他转身看了看四周的朝臣,众臣皆低头无语。莫名的抬头与顾修对视一眼,高座上的顾修双目一沉,示意他不必搭话。不知所措的顾攸立马了然会意,将手中的笏板一揣,当做没听见一样。
见顾修没什么反应,一身正气的孙庭钊继续不依不饶。
“陛下!宁王殿下品行不端,您虽顾念手足之情,可此事您不能不追究啊。”那语气,是连戏文里都唱不出的动容。
“孙大人,您这是打算让陛下如何追究啊?削爵还是降位?”立在首辅之位的韩墨初手持牙笏,笑眯眯的说道:“宁王殿下是陛下的手足兄弟,您如此咄咄逼人让陛下处置宁王殿下,知道的人,是说您孙大人无中生有。不知道的还当是陛下跟您串通一气,容不下自己的手足兄弟呢。”
“韩大人这话可说偏了!下官何曾无中生有?下官这是为君纠错!”孙庭钊匆匆扫了一眼身边谏院司的同僚,仿佛被众人鼓舞了一般双膝跪地:“陛下,宁王殿下殿前失仪是真,晴昭公主出行招摇也是真,您不能为着一点儿手足情谊,连是非都不分了?”
高台上的顾修眼神冷得可怕,为上位者是不怒自威。顾修的威严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要那双眼睛微微一提,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怵。
“晴昭公主所用之仪仗,先帝在时便是如此。”顾修目光如炬,锁在了老臣孙庭钊的身上:“朕倒不知,公主如何招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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