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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族的人家无人收尸,皆是由刑部统一寻了葬地掩埋。
拉尸体的大板车刚走,差一点就能与顾修二人擦肩而过。
韩墨初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让他无所适从。他并不是不惯血腥之人,沙场之上他常常用带血的手拿着干粮面无表情的送到嘴里。他也不知为什么今时今日他会这样,不光压抑得作呕,连带着握住马缰的手也跟着发麻。
“师父?你怎么了?”顾修勒马停在韩墨初身边。
“没什么。”韩墨初摇摇头:“走吧。”
行出不多远,便见一队被割了小指的女囚,血淋淋的被拴成了一串,由几个官兵押送着远远的从对面行来。
因为人数众多,顾修与韩墨初也随着被拨开的人流一起驻足路边。
“见过战王殿下,见过韩参军。”领队之人是禁军副统领曹明舒,见了驻足在路边的顾修与韩墨初即刻上前行礼。
因为今日处的是大刑,刑部大理寺两司加起来人手都不够。所以往禁军借了两只小队,还是韩墨初亲自签的借调公函。
“免礼。”
“谢殿下。”曹明舒看了眼身后的女囚:“卑职今日奉命押送罪臣韩明家眷入罪,殿下可有吩咐?”
“无事,你去吧。”
就这么短暂的一个驻足,女犯中被拴在第一个的老妇人是韩明的发妻。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她无意识的扬起脸来,正巧见到了马背上的韩墨初。
韩墨初那张清俊的脸孔,让她瞬时想起了二十余年前,那个美貌得让她嫉妒到发疯的农女。
“啊...啊啊啊...”老妇人慌乱的叫着,犹如见了鬼一般。
一旁的兵丁见状手中的刀把一把就捶在了老妇人的背上:“老实点!”
马背上的韩墨初睨了那老妇人一眼,那个浑身脏污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正是那个儿时将他和母亲推出街外的主母。
不管过了多少年,韩墨初都记得这个女人和她身边凶神恶煞的老嬷嬷。那个老嬷嬷总会提着一根竹条追得他四处乱跑。
只因为他捡了半块哥哥们不要的糕饼。
那个时候,他力气弱的连大点的枕头都抱不起来,只能像只猫崽子一样被人揉搓。
那个时候,他和生母好像没有一天吃饱过肚子。母亲瘦弱干瘪的怀抱总是咯得他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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