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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韩墨初收了手中的帕子,跟着顾修回到了他日常起居的营帐之内。
营帐中灯火昏黄,四下无人,韩墨初便坐在了顾修的木板搭建的小榻上。顾修撩起衣衫下摆,双膝跪坐在地,上身伏在了韩墨初膝头:“师父,今日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殿下在军中过得好不好。”韩墨初伸手抚摸着顾修的背脊,冰冷的铁甲粘在手上,冷得钻心。
“我在军中,很好。”顾修抬起头,盯着那张下许久未见的面孔,恍然失神:“师父在宫中如何。”
“殿下不在,臣在宫中闲的手脚生花。”韩墨初扬起嘴角,轻声笑道:“所以啊,臣也来随殿下从军了。”
“什么?”顾修不可思议的从韩墨初膝头上撑起身体。韩墨初一个四品内官,领的是文官职衔,怎么可能随他从军。
“殿下不信么?”韩墨初说罢,又从袖袍里掏出了一封盖了官印的授凭:“臣可是陛下钦点,正正经经的随军参谋。”
顾修接了那张授官凭证翻开瞧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临行前夜韩墨初的云淡风轻。
因为,从一开始,韩墨初便打定主意,要随他一起出征了。
第三十二章 出征
韩墨初入了军营的那个除夕夜,韩墨初在与顾修简短且温馨的叙旧之后,还是从随身而来的行囊中抽出了那柄红木戒尺。
韩墨初责罚顾修的理由是,身为国朝皇子不懂得自尊自重,与新兵打成一片固然重要。
可他顾修终究不是来此处当新兵受差遣的,而是来领兵出征的。
军中是最不可讲人情的地方,顾修将自己与新兵彻彻底底的一视同仁,久而久之众人心中对他便会没了敬畏。来日若顾修为统帅,军中皆是些仗着与顾修同为新兵的这点情分托辞讲情的人,此类事乃是军中大忌。
“殿下身为皇子能与新兵同吃同住乃是贤能之举,可殿下要懂得让他们记住您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殿下要懂得让旁人记住你的恩情,记住你的贤能,而不是一味的与之厮混。该立威时不立威,久之殿下的贤能之举在旁人眼中便成了理所应当的事。况且君子不欺暗室,殿下因臣不在身侧便放纵至此,是为品行不端,请殿下伸出左手吧。”
韩墨初在抽到第十下的时候,顾修提了个足够让他后悔多日的要求。
他将右手手掌与左手平端到了一起,与手持戒尺的韩墨初说道:“军中不写字,要不,换只手?”
顾修的这句话,最终换来的便是两只手都红肿得掌心隆起。军中不写字,可军中要提枪,弯弓,御马。
以至于顾修过了许多年,都忘不了那些日子他是如何肿着两只手,勒马跃障,弯弓射靶的,更忘不了他是如何肿着两只手提着长!枪与人对打,长!枪每次磕碰,尖锐的肿痛便会刺到心里,最终彻底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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