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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的手掌肿的很高,从指尖到掌心都呈现一片斑驳的青紫,掌根处已经有了瘀血的硬块。韩墨初用拇指指腹轻轻一按,熟睡的顾修便立刻挣扎起来,喉咙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哼了句什么。
韩墨初侧头细听,只听睡梦中的顾修正念叨着两个字:“师父。”
韩墨初欣喜的扬起嘴角,心下暗道:原来这小狼崽子心里早就认了他了,还非要强撑着面子。
韩墨初还没美够一刻钟,便又听得榻上的顾修念叨了一句:“我就是不叫你师父。”
韩墨初的笑容在唇边僵了一下,出声骂了一句:“狼崽子!”
他随即也更衣上榻,将顾修挤到了一边。
鸟鸣声声阵阵,熟睡一夜的顾修被雨后刺目的阳光唤醒。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顾修一夜安眠,大约是太久没有睡过这样久。顾修醒来时太阳穴微微发胀,无意识的伸手按了按头顶。
恍惚回神,猛然间发现自己并不在原本的卧室之内,身边还睡着一个韩墨初。
顾修瞬间从睡榻上弹了起来。
“殿下,您醒了?”听见动静的韩墨初也坐了起来,初醒的韩墨初带着一丝慵懒,嘴角挂着淡笑,看着明显瞳孔放大的顾修:“殿下昨日读书睡着了,臣怕您受凉,本想抱您回您的卧室,谁知竟见您卧室中没有卧榻,所以臣便自作主张,将您抱到臣的卧室里来了。”
“你该叫醒我。”
“臣试过,可殿下睡得太熟。”韩墨初伸手披上一件外衫:“殿下,您卧室里为何没有卧榻?”
“睡不惯。”顾修简简单单的答了三个字便自顾自的下榻更衣。
“殿下昨日在臣这里睡得不是很习惯么?”韩墨初笑道。
顾修回身看向韩墨初,意味深长的说道:“宫中的卧榻太高,底下会藏人的。”
韩墨初的眉峰骤然收敛,脸上神情微变:“殿下的意思是,您入宫后有人想要您的性命?”
“是。”
“那殿下可知是什么人?”
“很多人。”顾修淡淡道,随即便低头自顾自的整理衣衫,无奈左手有伤,衣带系的有些凌乱:“从我回宫第一日,就开始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人?”
“所以殿下才把这宫里都搬空了?”韩墨初走到顾修身前单膝跪地,为顾修整理衣带:“后又打伤宫人,传出凶残之名,还不惜屡次触怒君王,将自己禁足于此?”
“是又如何?我总要活下去。”顾修的语气里含着些不可察觉的悲哀:“我外祖之族尚在北荒挣扎求存,我总要先活下去,才能以待来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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