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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低下头,就对上了杜玉章的目光。
“玉章……你醒了?”
李广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怯。杜玉章的目光像水一样,从他脸上淌了过去。
“我该叫你什么?”
“……”
“宁公子,还是陛下?”
“……若是你愿意,可以叫我宁哥哥。”
杜玉章从喉咙里轻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广宁等了一会,他依然没有睁眼。李广宁不敢说话,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伸出手,牵住杜玉章的手。
杜玉章缓慢却坚决地将手指抽了出来。李广宁的视线从杜玉章的脸上,移到杜玉章手上,又移了回来。
杜玉章一动也不动。
李广宁鼓足勇气,再次去牵他的手。
这一次,杜玉章没有推开他。
只是,那只手就像是死了一般。软软地躺在他手心里,和他的人一样悄无声息。
他认命般躺在那里。仿佛任凭李广宁摆布了,再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愿,更没有一点生机。
李广宁觉得自己的心绞成一团,抽抽着疼。
“玉章。”
杜玉章没有反应。
“我错了。”
杜玉章依旧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可我爱你啊。”
这一次,杜玉章终于有了反应。
他说,
“陛下,你放过我吧。”
……
杜玉章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再经过那一场场折磨,其实他早就筋疲力尽了。两边太阳穴跳动着疼,眉心也疼得厉害。但就算这样累,他依旧睡不着。
身后李广宁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听得清楚。哪怕只是稍微挪动身体,或者举起手臂时袖子扬起的声音,都那样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
东宫中,李广宁言笑郎朗,少年太子的俊朗身姿;寝宫内,他声色俱厉,眉目神经质地扭曲着的样子;还有方才那一眼,他憔悴而焦急的样子……全部都重合在了一起,在他眼前不住地晃动。
无论睁开还是闭上眼睛,都逃不掉,更躲不开。
身后动静突然大了些。杜玉章一惊,睁开眼。却是李广宁起身,不知去取了些什么回来。
“玉章。”
那人声音嘶哑——这是宁公子的声音。
奇怪。这声音现在听来,明显并非嗓音低沉,而是喉咙有疾。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起来问一句,你的喉咙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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