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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各怀心事,车厢内气氛微妙。杜玉章更觉得有些不安——他明明看不到,却也觉得宁公子视线灼热,一直定在他身上。
“宁公子的好意我懂。只是,在湖边只有你我,不得已偏劳宁公子,已经麻烦你许多了。现在出来了,我可以找到人来帮我的。宁公子,怎么还能劳烦你亲力亲为?”
“找人来帮你?什么人?还是你那个‘朋友’?”
“呃……”
杜宇章本来顺口一说,其实是托词。但宁公子这样一问,倒真的叫他担心起苏汝成来。
“哎,原本三日之约,我朋友却没来。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他有没有遇到麻烦。宁公子,不行——你这样一提,我却更不能就这么走了!
原本我日常起居,都是他在照顾帮忙……可是这次宁公子将我带回来后,马不停蹄就要去看病。我连个口信都没能给他留下,只怕他要担心的!”
第4章 -18
“你这样大个人,又和我在一起,他有什么好担心?”
李广宁下巴绷得紧紧的,满脸不痛快。
“不过是个朋友,那我也是朋友啊!我这是带你看病,是正事——要是怕他担心,我叫淮何去替你送个信,告诉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你这里有我管就行了。玉章,你就安心在我这边治病吧。”
“这……”
杜玉章摇摇头,
“宁公子,你这提议不合适。当初我孤苦无依,在他家里住着,处处都是他在打点照顾。现在认识了你,就连面都不露一下,自己走了?做人怎么能这样?”
“什么?”
李广宁脸色变了。
“你们住在一处?!还整整三年?不对啊……你那个湖边小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东西吗?”
“我们没有住在一处,而是我一直住在他家里。春季干燥,我受不住,他特意在湖边替我找了个湿润些的地方,让我的病少犯几次。平时,我住在他在草原上的宅子里,最近才搬到平谷关外一处新宅院。他们西蛮人到处迁徙,我跟着走,也已经习惯了,与自己家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宁公子不必担心,这草原上其实我很适应的。”
杜玉章声音轻快,
“我的朋友一直照顾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说到这里,杜宇章想起了图雅,想起了那些总爱起哄叫他跟苏汝成“在一起”的西蛮士兵,当然还有阳光又无赖的苏汝成。他一下子失踪这么久,说好了归期又被徐家军给搅和了。西蛮朋友们那里,恐怕都在担心他吧?
李广宁坐在对面,却只看到他一脸怀念,还带着笑意。
李广宁脸色已然铁青。
——照顾?怎么照顾?开心?因何开心?
杜玉章轻轻巧巧一句话,却好像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他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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