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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章短促地笑了一声。他嘴唇凑在李广宁耳边,低声呢喃,
“陛下,臣方才又犯了一宗大罪——臣杀了徐骁秋的独子。却不知陛下,要如何收拾这残局呢?”
李广宁僵硬了身体,大睁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卿,你说什么?”
“臣说——臣杀了徐骁秋的儿子。他糟蹋了二十三个贫民女子,臣方才下令,叫人捅了他二十三刀。现如今,昭告天下的布告已经遍布京城大街小巷,徐镇边的尸身应该已经挂在了城楼上了。”
杜玉章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森森冷意,
“陛下,徐骁秋昨夜出兵平乱,勤王有功。臣却用丹书铁券先斩后奏,绝了他徐家的后。陛下,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置呢?”
“你杀了徐骁秋的……独子?”
李广宁的酒意几乎都化成冷意,顺着后背淌了下去。
他不是真的怕了徐骁秋。可现在平叛刚结束,徐骁秋威望正如日中天!
杜玉章却在这个时候杀了他的独子,还将尸身挂在墙头,等于是昭告天下——就连李广宁自己想在其中施压,也难以下手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
杜玉章轻轻一推,将李广宁的胸膛推开。李广宁不自觉后退一步,突然觉得眼前的杜玉章,竟是那么陌生。
杜玉章一振袖口,负手而立,声音凛然——
“他借边疆大将之子的身份,年年下江南征粮时,都要强征民女做他的小妾——若是女孩不从,他就**凌辱!女孩家人上门讨说法,他还要污蔑女孩是主动卖身,实为暗娼!地方官员也畏惧徐家权势,助纣为虐,那些女子无处申冤,不堪屈辱,年年都有人自尽以证清白!陛下,您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若杜卿所言为真,自然是该杀。”
李广宁喃喃,
“可杜卿为何要在今日……给朕出这样的难题……”
“臣给陛下出了什么难题?”
杜玉章一声冷笑,
“莫非是,要不要赐死臣的难题么?”
“杜卿!不要胡说……朕怎么可能赐死杜卿?”
李广宁捂住了杜玉章的嘴。酒劲渐渐涌了上来,他的头开始疼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也开始疼——可更多的,是恐惧。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一去不回头。
“有什么不可能?”
杜玉章声音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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